心里那吵得他头痛不已的尖叫声都收敛了好些分贝。
“我愿……”
宁沉川心神动摇间,开口道。
闹钟被丢在墙角依旧不依不饶地履行自己的指责,而和着旺财那个二缺孜孜不倦的挠门声,竟然拼凑出了一支颇有节奏的早安曲。
宁沉川重重抹了一把脸,双腿盘坐,手指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他居然梦到了自己和kiven结婚。
金属冰凉的质感划过肌肤,宁沉川才从大脑放空的状态中回神,垂眸看向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
戒指和梦中的一模一样,这是前一天晚上kiven回家时给宁沉川的“惊喜”。
不得不说,宁沉川着实相当“惊喜”,不过惊的成分更多一些。
送戒指的含义两人都心知肚明,宁沉川感觉自己分割成两个人,一个自己说收吧收吧你不是早就在心里认定了kiven是你的命中注定吗,另一个自己说你可想清楚了你真的要接受吗这可意味着你下辈子都被套牢了。
最后,其中一个略胜一筹,宁沉川一点一点地将戒指推至指根。他自欺欺人地想到,kiven没有说什么,他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宁沉川深吸一口气,手指上的戒指存在感太强了,还有那个梦,都让他心烦意乱。
他想了想,打算把戒指摘了。
“为什么要摘下来?”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宁沉川僵一瞬,然后面色如常地转过头,温声道,“醒了?”
他差点忘了,同居后他和kiven晚上都是一块儿睡的。
“为什么要摘下来?”
应该是刚起床的缘故,kiven的嗓音比平时沙哑,再加上心情不好,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受委屈的小孩在控诉大人为什么不给自己吃糖。
宁沉川当然可以找到很多个借口搪塞过去。
宁沉川并不想。
“我……考虑了一下,我觉得现在戴戒指还有点早。”
恐婚这事是自己的问题,没必要说出来给对方增加心理负担,宁沉川想。
也许自己也该找心理医生疏导一下?宁沉泽上次丢给他的名片还在钱夹里躺着呢,宁沉川又想。
可惜这回的宁沉川式体贴反倒起了反效果,大猫kiven并没有被顺毛,却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脸色一沉,一声不吭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利索地换好衣服离开卧室洗漱去了。
宁沉川可谓是生平第一次被别人甩脸色,震惊到连恋人手臂上优美的肌肉线条以及小腹处叫人血脉偾张的八块腹肌都视而不见。
和kiven恋爱后的第一次冷战,爆发得毫无征兆。
要问宁沉川什么感受,大概就是,觉得不久前在迈巴赫上、在宁沉泽面前立的flag可真准,脸可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