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甘霖对宁沉泽说。
“哥,”宁沉泽没回答宁沉川的问话,反而咄咄逼人反问道,“你早知道kiven有焦虑症对吗?”
“对,我知道,那又怎样?”宁沉川不紧不慢地将折叠好的纸页塞回牛皮纸袋,重新封好,却没有抬头回应弟弟灼人的视线,“宁沉泽,你还会因为这种原因想劝你哥分手?你这么多年受的高等教育没让你明白焦虑症和脑子有病不是一个概念吗?”
这话实在刺耳,宁沉川想,自己可能是时差没调过来导致心里有火气,而又时运不济,一下飞机就不得不接下弟弟扔过来的定时炸弹,导致了刚刚突如其来的爆发。
他抬眼悄悄瞄了一眼,身侧的宁沉泽果然一脸不可思议,隔音板早在司机见势不妙生怕殃及池鱼时降了下来,宁沉川心里哀叹一声。
完了,完犊子了,他可好几年没这样凶弟弟了,宁沉泽这傻孩子不会当场哭出声吧。
“对不起,沉泽……”哥哥错了。
宁沉川正想要亡羊补牢,可惜为时已晚。
“宁沉川。”宁沉泽咬牙切齿,“我觉得我才是脑子有病天天追在你身后给你这个混账哥哥收拾烂摊子,你对象焦虑症还是抑郁症都关我屁事!你现在就给我滚下车去,房子给你打通了,和你对象一边卿卿我我同居去,到时候他发病了你闹分手可别来找我哭!”
“呃,承你吉言?”宁沉川眨眨眼,但看见弟弟脸色依旧很臭,就又补了一句,“放心,不会给你看我哭的机会的。”
宁沉川无奈地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宁沉泽指挥着助理将他的行李箱从车子里丢出来后坐着迈巴赫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宁沉川拉起行李箱,正准备转身走进小区的时候,眼熟的黑色迈巴赫又慢吞吞地开了回来,停在他面前。
车窗摇下一点缝隙,一张名片从缝隙里塞了出来。
于是,就在宁沉川蹲下去捡名片的功夫,被迈巴赫糊了一脸车尾气。
“心理医生?”宁沉川看着名片上的字,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个幼稚鬼。”
宁沉川将名片收进钱夹,又从知乎上“惹弟弟生气了怎么办”的问题下copy了一篇八百字的道歉小作文给宁沉泽发了微信,想想又加了一句谢谢和一个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元的红包,然后拉着行李箱哼着小曲儿走向了电梯口。
“是出什么事了吗?”kiven嘴唇贴着宁沉川的耳朵,轻声问。
宁沉川揽着kiven的肩膀,笑着摇头。
他知道kiven会担心,毕竟刚才宁沉泽说要和他单独聊聊然后客客气气把kiven请下车的表现是个正常人都会多想。
这不,一开门就被等在门口的kiven抱住询问了。
“没什么,”宁沉川从玄关取出一双拖鞋换上,“就是我弟他知道你的焦虑症了,特意跑过来和我说一声。”
“那……”kiven捉住宁沉川的手腕,捏了捏,“他介意吗?”
“想什么呢?”宁沉川亲了亲kiven的眼睛,将里面暗涌的蓝色平息,“首先,你是我男朋友,不是他的,其次,宝贝儿,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谈焦虑症色变呀?”
kiven笑了起来,弯着的眼睛里流动着璀璨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