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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奇一边给花浇水,一边当着豆晓的监工。
豆晓只因贪嘴喝了一锅奶,便付出了一个早上的劳动,他把这排的最后一盆花放到架子上时,终于吁了口气。
“完成了。”豆晓擦了擦额前的汗,侧头看向佘奇。
佘奇给最后一盆植物浇上水。
豆晓后退了两步,欣赏着眼前的景象,他张开双臂,满意道:“这些,都是我的成果。”
“嗯,挺厉害的。”佘奇假模假样地夸了一句,随即也倒退了两步,站到豆晓身边和对方一起看木架上的盆栽,片刻以后, 佘奇走进木架,强迫症似的移动了个别盆栽,直到把它们排列到整整齐齐为止。
随后佘奇便提着自己的喷水壶,走去了花棚那边。
豆晓揉着肩膀走过去,自告奋勇道:“这边要我帮你弄吗?”
“这边的土之前松过了。”
花棚占据温室最外头的一角,下面是一个实木小方桌,方桌上立着两层铁艺花架,显然这边的花草被更加精心对待过。
“我能看看吗?”豆晓在佘奇身后问。
花棚下的空间很小,佘奇微微侧身,让豆晓从旁边挤了进来。
豆晓在桌边站定近看,只见二层的花架上的绿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最上层的架子上,一左一右斜摆着两个相框。
相框被放在稍里一点的位置,不走进看根本注意不到。
两幅相框相互对称,里面没有照片,却压着两张白纸,纸上是手写的字迹,一边“送给爸爸”,一边“送给妈妈”。
佘奇已经浇完了水,正望着相框入了神。
“没想到你还是种花的小王子!”豆晓惊呼道。
一句话把佘奇拉回了现实:“什么小王子?”
“小王子就是你呀,”豆晓侧头告诉佘奇,“这里原本都是普通的盆栽,你播种了它们,它们便有了意义,你又把这两盆送给你的父母,独独是这两盆,于是它们更加与众不同了。”
佘奇愣了愣:“所以这和小王子有什么关系?”
“就是那个童话呀,你的行为和小王子很像,所以你也是个浪漫的小王子。”豆晓对着佘奇竖起大拇指。
佘奇嘴角一扯:“我怎么没看过,我读书少你别糊弄我。”
豆晓真诚地望着对方:“我不骗你的。”
说话间,豆晓继续朝花架望去,只见花架低层,还有一盆小小的绿色植物,旁边没摆相框,倒是棕黄色土陶花盆的边缘,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送给赵愈”。
“赵愈是谁?”豆晓一边问着,一边好奇地伸手碰了碰那张纸条。
谁料到纸条的粘性不够了,豆晓刚一微微触到,它便顺着豆晓的指尖飘落,直直掉到了桌面上。
“豆晓!”佘奇暴躁地一声大吼。
豆晓慌神了,连忙捡起纸条:“我我给你粘上去!”
豆晓把泛黄的纸条使劲往花盆上贴,刚一松手,纸条又任性地飞落。
“你这个......粘不住了......”豆晓把纸条的背面摊给佘奇看,无辜地望着佘奇的眼睛,意思是:不是我的错。
佘奇双手插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吧,一会儿从下面拿个胶水涂一下。”
“嗯。”豆晓点头答应,又把纸条翻过来,看着上面的名字,“所以赵愈是谁,是你的兄弟吗?”
豆晓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喃喃判断道:“不对,你的弟弟姓‘蔡’......”
“是朋友。”佘奇打断道。
“朋友?好朋友吗?”豆晓抬起头追问,“关系很铁吗?”
佘奇有些不耐地反驳道:“朋友就是朋友,哪有什么好朋友坏朋友?”
“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为他种花?”豆晓举起手上的纸条,“说出来让我参考参考,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达标。”
“没用的。”佘奇看向身边的两幅相框,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些人,都已经过世了。”
豆晓身子一震,长睫毛垂了下来,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对不起......”
豆晓有些沮丧,他捏着纸条想退出去,佘奇转过脸来,预测到了对方的举动,脸上一变:“别动!”
可已经迟了,豆晓还没反应到佘奇的意图,后背已然靠到的花棚的一根支架。
“叫你别动!”佘奇一吼,又把豆晓吓了一跳,他猛地瑟缩了一下,连人带身子撞到了支架。
“咔嚓”一声,木质花棚竟开始倒塌。
还好豆晓一惊过后,一把抱住了身后的支柱。
“怎么会事怎么回事?”豆晓慌张地望了望四周。
他努力地把手中的支撑物往上顶了顶,才勉强稳住了和其它三根木柱的平衡,使棚顶不至于轰然倒塌。
佘奇无奈地扶了扶额:“都叫你别碰了。”
豆晓无措地望着对方:“一定是年久失修......”
“我上个月才搭的!”佘奇立马反驳。
“你这豆腐渣工程啊......”
“胡说,你不碰它它会倒?”
豆晓垂下眼,小声哔哔道:“你就是知道你做的棚子不稳,才吼我的,豆腐渣工程还不让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