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整个别墅异常空旷,柒安叹了口气,认命的往楼上走,到裴绪砚房间,敲了两下门,心底忐忑的就像是晃动的水,随时都会洒掉。
久久没有回应,柒安想到尚琰说的话,心底弥漫着几丝担心。
推开门,发出嘎吱一声,不轻不重,响在这个傍晚前的黄昏。
他的房间是很典型的男性卧室,又比一般人干净整洁不少,几乎和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可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曾经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错落回放,柒安压下心中隐秘泛起的疼痛,看到了床上的人,目光微凝。
深灰色的被子乱七八糟盖在他身上,睡也睡的不安稳,眉心死死皱着。
柒安停在床头,低头看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认认真真的打量他。
卧室里的窗帘被人拉了大半,昏昏沉沉,只有一小缕黄昏浅淡的光芒从窗外透了进来,仍照不亮卧室,却刚好落在他的脸上,映出干净的半张侧脸,模糊的像是会发光。
发觉也许是生病的缘故,他似乎又瘦了不少,连脸色都有些苍白,呼吸绵长,莫名的让人感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下陷了一块,就像是沙子塌陷的感觉,无法抗拒,又觉酸软。
明明昨天见的时候,还那么高傲,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落日的半束余晖刚好笼罩住两个人,在地板上斑驳跳跃着光点,长久的安静里,女孩弯下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这一摸,柒安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匆忙去找裴阳羽要了医药箱,拿出体温计给裴绪砚测温。
然后开始对怎么测温发愁,体温计要放在他身体下,可是……
柒安拍了拍裴绪砚,试图让人醒过来,但是他高烧的厉害,意识模糊,根本没什么反应。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穿的衣服是件黑色衬衫,由于睡着凌乱陷出许些褶皱,还能隐隐看到起伏的身体轮廓,往下欲色藏在被子下面,她硬着头皮伸手去解开男人的衬衫纽扣。
裴绪砚一无所知,呼吸昏沉,柒安竟然有种犯罪的心虚感。
金属扣子的质感冰凉,指尖偶尔还会擦过他发热的皮肤,终于解开了上面的两颗扣子,领口敞开,露出两段锁骨,线条流畅陷出深窝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诱人般的色泽。
柒安不敢多看,赶忙抬起裴绪砚的手臂,甩了甩体温计,手探进他的衬衫里。
避无可避的接触到更多滚烫的皮肤。
他突然翻了个身,吓的柒安心跳骤停,确认他没醒,赶忙将体温计放在了他的腋窝处,才放下裴绪砚的手臂,可是这人皱着眉,似感觉到异物,睡觉也不老实。
柒安只能陪他一起忙活,艰难固定住体温计,到最后几乎是半压住他,累的出了一身汗,琼鼻沁出细密的汗珠,跟传染了似的,自己身体也跟着发热,有气无力的警告。
“裴绪砚,你能不能老实点啊——”
你自己多大力气,你心里没点数吗!也多亏裴绪砚现在生病,不然柒安真不能压住他。
他不知道听没听见,又一脚踹开被子,长腿伸在床沿处,黑衬衫衣摆凌乱扎进长裤半截,还能隐隐看到精瘦的腹肌轮廓。
柒安血压开始升高。
少爷多大了啊?叛逆期怎么还没过!
怪不得尚老师那么说,柒安甚至能想象出一家人被小时候的裴绪砚气到跳脚的模样,换句话说——他应该就是打小被所有人宠着长大的人吧。
在爱里成长,被纵容惯了,是学不会低头的。凭什么,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