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花吓得差点灵魂出窍,唯恐这句话被旁人听到,“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
寒夜漫漫,大雪倾覆,白墙红瓦、桥跨两岸。
当谢洵走到桥下的时候,听到细碎哽咽的声音,终于看到找了很久的人。
女子孤零零的蹲在角落的阴影中,双手环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中,几乎要被寒夜吞噬。
一身红斗篷几乎将整个人盖住,像是受了伤将自己整个藏进壳子里的小动物,纤细脆弱,浑身都在颤。
鲜艳的红、纷飞的雪。
那一幕,后来谢洵记了很长时间。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谢洵紧绷着的心放了下来,所有慌戾情绪烟消云散,又恢复了那掌控一切的风轻云淡。
“棠棠。”
他温柔轻唤。
声音响起的刹那,角落中的人明显一僵,冻到发青的手指攥紧了衣袖,没有抬头。
她看起来太瘦弱了,仿佛斗篷都能将她压垮,像是冬天路边无处可去的流浪猫,很是可怜。
而谢洵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大雪模糊了他的神色,身形修长,矜贵无双。
两人在寒夜中,天差地别。
无形中透出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想见我?”
趋于平和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蹲在地上的人儿,不肯抬头,不肯说话。
事实上,孟棠安正在努力咽掉最后一个冰糖葫芦,舔了舔唇。
唔,好甜。
她不太喜欢这种甜,腻得慌。
吃吃喝喝快乐完,孟棠安捡起自己的剧本。
#他追她逃他们都插翅难飞
深夜桥下,一片昏暗,除了几棵枯败老树,再无他人,分外安静。
谢洵俯身,半跪在她的面前,轮廓在夜色中高雅冷峻,手指捏住女子削瘦白皙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硬生生的,让她仰眸看他。
那是一种强迫的、仰望的姿势。
雪很凉,他的温度更凉,令人不由自主的颤栗。
——居然比她还冷,到底是谁挨冻啊。
女子三千青丝如瀑,细细碎碎的雪花,黑的乌黑,白的雪白,明艳红斗篷绒毛簇拥着的脸,苍白也娇弱。
承在睫毛上的雪花随着动作,不堪重负,簌簌落了下来,零星几枚雪花融化在眼中,好似一滴晶莹的泪,映着绵绵清澈的眼眸,被迫直视谢洵。
他看清了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凝视了两秒,轮廓在深夜中冷峻,轻声慢语。
“你在跟我闹什么脾气?”
那一字一顿,犹如利刃,孟棠安迟钝了一两秒,唇角弯起,露出了不甚明显的笑意,唇瓣翕动,有些困惑的,像是跟自己说话,又像在问谢洵,声线轻柔,支离破碎:“我这是在……闹脾气吗?”
远远看去,只能窥到深夜森寒、大雪纷飞,两抹模糊的身影在桥下角落,一人矜贵俯身半跪在女子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而那人仰头看他。
“不然呢?”
谢洵轻描淡写反问一句,颀长手指穿过了女子的腿弯,将她稳稳抱了起来,一步步往褚玉居的方向走去。
她太瘦了,一点重量也没有,轻飘飘的抱在怀里,仿佛下一秒就会离去。
“我在闹脾气,徐北侯在干什么?”
孟棠安累极了,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浑身冻僵,使不上半分力气,异常平静的问。
谢洵重复她的话,置在舌尖咀嚼,最终冷笑一声,声音有些发狠:“本侯也想知道。”
不过是个随手养的宠物而已。
他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