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采用的是另一种方式,这种方式来得温柔,也需要较长的时间。
“没必要兵伐虞朝,最多吓唬虞问道一下,莫要忘了,我也是在虞朝出生长大的,走吧,肉烤好了。”
……
……
虞朝金陵城,燕府。
燕北溪书房里的灯依旧亮着,从开着的窗棂外吹来的风,吹得烛火微微摇曳。
“父亲,这官儿当得极为无趣,儿想向陛下提出辞呈。”燕浩初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燕北溪,又道:“小楼的意思……若想离开,小官会派周同同前来迎接,不知道父亲意下如何?”
燕北溪放下茶盏想了片刻,转头看了看燕师道,“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燕师道沉默数息,“儿和二弟不一样,青衣现在是虞朝皇后,熙文现在是临江知州,我就算辞去相位……恐怕也不好离开金陵。”
燕北溪微微颔首,看向了燕浩初,“再等等。”
“等什么?”
“等董康平的决定。”
燕浩初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辞职和董康平的决定有什么关系。
“他是户部尚书,莫要看他的权力似乎被那常欢架空了,这么多年在户部的经营,他这老狐狸藏得很深。”
“为父让你再等等的意思是,为父也看不明白董康平忍辱负重的目的是什么。按理说,他比你更容易离开虞朝,可你瞧瞧,该上朝他一样上朝,该办事他照样在办事,哪怕元帝召他去御书房,他最多就是不闻不问不表态……”
“小官现在的国策已经很明白了,虞朝在学,但为父怕的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学来学去最终却落得个鸡飞蛋打一场空。若是这样……就能解释董康平稳住不动的理由。他在等,等着这大厦倾倒的那一天。”
燕师道一惊,“难不成这还是小官的策略?”
“说不上,为父现在看不明白。但按照小官的智慧,他若是要谋虞朝,这一棋局就会布得极大,云封雾锁,只怕无人能够看得清楚。”
“他会谋虞朝么?”
燕北溪又摇了摇头,“爹也不知道,总之,在朝堂之上既然受到了陛下的故意排挤,那就学学董康平,淡然一壶茶,泰然处之吧。记住,和小楼尽量少联系,涉及到对武朝的政策,除非陛下问起,否则尽量别发言。”
“前些日子为父去董府小坐,看见董府上有一幅字颇有意思。”
“斑竹半帘,惟我道心清似水;
黄粱一梦,任他世事冷如冰。”
燕北溪徐徐起身,走到了窗前,轻风吹起了他的白发,他悠悠一叹,“这是小官写的,极有道理。”
他转过身来看向了两个儿子,神色极为严肃,语气极为低沉:“你们记住,从武朝而来的那三大上京新贵,绝对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私底下的往来!”
燕师道和燕浩初尽皆点头应下,那三族在武朝被傅小官逼得走投无路,最终投靠了虞朝。
陈氏从暮阳盐场偷得了白盐炼制之法,而今深受陛下恩宠,就在前两天,陛下召见了陈氏家主陈时和其长子陈临深,并赐予了陈临深进士出身,还赏了个从五品的朝散大夫——和当年宣帝对傅小官的做法一模一样。
其中自然有深意,陛下这是想要用陈氏的白盐来搬回一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