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因果,不去求因,又何须得果。贫僧想好了,就在部落讲经布道,将佛法传给部落的每一个人,等他们明白了佛法之精要之后,贫僧再去寻下一个部落。”
“如此这般,穷贫僧之一生,想来能够度化许多的人了。”
彭于燕展颜一笑,“宗主倒是收了个好徒弟,我倒是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枯蝉双手合十,“贫僧洗耳恭听。”
“这偌大的自治区可没有庙宇,你大可以建一座寺庙,在寺庙中传经布道,岂不是能够更显佛祖之威仪?”
枯蝉一听,蹙眉沉思,良久才点了点头,“彭夫人所言有理,贫僧回去之后就行走各部落化缘。”
彭于燕未曾料到她随口一句,让佛教在这片土地上生了根发了芽,还渐渐演变成了和樊国不一样的独特的佛教文化。
“你去寻了傅小官,这事儿很快就能成。”
枯蝉摇了摇头,“那样就失去了意义,贫僧所想,那寺庙的每一块砖瓦,都将由贫僧去化缘而来。”
彭于燕没有再说,却听见了人群中的窃窃私语。
“你们说,咱们这荒、这自治区,从未曾有人发现过有盐,那位定安伯一来怎么就找到了呢?”
“奶奶说这就是天命,拓跋氏统领草原数百年都没找着,人家一来就发现了,还是一处极大的盐场,所以这就是人家定安伯该得的。”
“也是哦,就说紫旗州那紫花吧,那玩意儿居然有大用,实在难以想象,也不知道香水是个什么东西。”
彭于燕回头,笑道:“香水就是用花提炼出来的香喷喷的水,喷洒在身上可以去掉身上的异味。”
完颜宗一听,顿时大喜,“岂不是也能去掉咱们身上的这羊膻味了?”
“可以是可以,但那玩意儿很贵,在虞朝金陵城有售卖,小小的一瓶就是几两银子……这一头羊,还换不来一瓶。”
一群青年尽皆咂舌,“这么精贵?那还是算了。”
青年们愈发来了兴致,“彭教头,那位定安伯当真有那么厉害么?不是说打仗,是他真的能够带着我们过上不一样的日子么?”
彭于燕抬头望着愈发明亮的天空,思忖片刻,才缓缓说道:“他啊……他真的能让这大草原上的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的。”
“也不知道那好日子像个什么模样?”
“牛羊满山,粮食满仓,所有人都能穿上好衣服,所有孩子都会进学堂,所有女子都能够用上香水,所有老人都将得到赡养……大致就是这样。”
人群顿时沉默。
彭于燕的这番话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他们无法去想象那是怎样的场景,只觉得那是好美好的样子。
如此十余日,这些人所谈论的多是傅小官,以及忻州和蓝旗商贸城。
以至于他们最后请示了彭于燕,换取了盐之后,想要去距离更近一点的忻州商贸城看看。
彭于燕沉默了许久,才点头同意。
这群青年们自然欣喜,唯有枯蝉看见了彭于燕脸上的落寞。
忻州城,曾经有一座巨大的府邸,它的名字叫安国公府。
九月二十八,午时,彭于燕一行抵达了暮阳郡外的十里盐场。
所有人顿时震撼——放眼过去,是一大片白花花的晾晒在青石板上的盐!
它们就像冬天里的雪一样,铺满了巨大的盐场。
而在更远的地方,是连绵的房舍,进进出出的是繁忙的人群。
有人挑着担,有人推着车,那担子里,那推车里,都是满满的盐!
“我的天……”完颜宗张口结舌,“这得值多少银子?”
莫要说他们,就连彭于燕此刻也震撼无比。
她已经见过了这白盐,并明白这白盐比之青盐不知好了多少。
青盐一斤五百文,那么这白盐又将卖到多少?
这些盐卖出去,整个自治区的财政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那么,等他其余的产业兴起之后,这自治州将会富足成什么模样?
“我想……最多再有一年,这好日子就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