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件事想和你谈谈,”他说着这句话,对他的亲卫挥了挥手,韩奉便看见自己的两名亲卫倒在了地上。
他大眼一瞪,正要拔枪,却被吴常的三十个亲卫给按倒在地。
“莫要这么粗鲁,快点将韩将军放了。”
韩奉站了起来,他已然明白,吴常……叛了!
“大将军不会饶了你的!”
吴常轻蔑的一笑,“从我踏入你这议事厅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啊……你说,这关若是开了,四十万天刀军呼啦啦如潮水一般的向忻州城涌去,”
“老韩,你说这潮水会不会将大将军给淹死了呢?”
“就凭你手里三万人也妄图打开关门?你当步兵校尉郑铁头手里的枪打不准你的脑袋?”
吴常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三万个步兵三万把枪啊,可若是郑铁头也叛了呢?”
韩奉心里陡然一震,“这没可能!郑铁头是大将军的侍卫统领,他跟随大将军十余年,怎可能叛了大将军?”
吴常向前走了两步,双手一摊,浓眉一扬,“这人啊,总是需要往高处走的。若是往高处走不动了,那就会选取别的利益,比如……银子。”
“郑铁头老了,他往高处走不动了,但他需要银子,因为他有五个孩子。所以,这并不奇怪,其实当我知道郑铁头卖给了荒人四千把燧发枪的时候,我比你现在还要惊讶。”
“哈哈,你说特么的可笑不可笑?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啊,打仗嘛规规矩矩,老子一直认为像他那样的人,才是对大将军最忠诚的人,然而……”
吴常居然长长一叹,“然而他比老子做的还要彻底!”
“咱们是同一期来到北部边军的,是……宣历二年春吧,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郑铁头的三万步兵,现在正拿着燧发枪站在这关墙之下,老子看着咱俩这么多年袍泽的情分上,上来劝你一番。”
“听,咱们就继续一路走下去。不听……老韩啊,兄弟可就真对不住你了。”
韩奉眯起了眼睛,“你就这么笃定大将军会败?”
“必须败,你若不降,郑铁头的三万步兵马上就会上来把你的人全杀了,这三百门红衣大炮就落在了我们的手里,然后将关门一开,四十万天刀军入关,大将军剩下的三十万人,没有了燧发枪也没有了红衣大炮,他拿什么和荒人一战?”
“再说……大将军可还不知道我和郑铁头反了。”
韩奉闭上了眼睛,深深一叹,“你们……这是在卖国!”
他睁开了眼睛,眼里寒光四射:“你们知不知道若是忻州守不住,荒人这一路南下,会有多少百姓遭殃?荒人的凶狠难不成你们不知道?他们会……”
吴常突然打断了韩奉的话,他也猛的一瞪,大声吼道:“你特么别来给老子讲这些,现在老子就最后再问你一句,降,你麾下的三万将士便可保全性命,若不降……!”
韩奉抬手就是一拳,“砰……!”的一声砸在了吴常的脸上,吴常的头一偏,甩出了一篷鲜血。
他居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他伸手一抹嘴上的血,仔细的看了一眼,脸色突然一变,“杀了他!”
两把尖刀从韩奉的后背而入。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关搂上响起了“砰砰砰……”的枪声,然后有呼喊声,有哀嚎声……
吴常没有离开这指挥所,他坐在那张椅子上,揉着腮帮子,就这样听着,流出了两行热泪。
“老韩,你太崇拜傅小官了,对不住了,放心去吧,我会每年在你坟前烧一堆纸。”
是夜,燕山关破。
从内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