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良择狂喷了一口鲜血,瘫坐在了龙椅上,耷拉着脑袋,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傅、傅小官……你、你害我啊……!”
……
……
与此同时。
虞朝皇城,御书房。
宣帝和宰相燕北溪相对而坐,陪坐在一侧的是五皇子虞问天。
燕北溪此刻一脸的淡然,甚至他的那一双白眉还轻轻的扬了扬。
“陛下,老臣八十了,实在年事已高,尤其是今年,明显觉得力不从心……”
他顿了顿,声音颇为遗憾,“老臣这一生之理想,也是陪着陛下为虞朝书写一篇宣德盛世出来。可老臣真的觉得精力不济,无法再追随陛下之脚步了……所以,陛下,老臣恳请陛下容许老臣告老,让老臣……”
他的话尚未说完,宣帝伸出了一只手,“燕相之意,朕明白。你是虞朝的两朝元老了,你也陪着朕看着虞朝越来越好,而今正在新政推行的关键时刻,没有你这样老成持重的老臣来主持大局……朕,心里不安啊!”
燕北溪露出了一抹苦笑,“陛下,非老臣不愿,而是老臣实在不能也!”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视线在这御书房中徐徐扫过,“臣十八岁入仕,当了三年县令,四年知州,五年道台而入庙堂中枢。又得陛下垂青官拜丞相,一晃,臣在丞相这个位置上,已经足足十一年了。
这些年里老臣亲眼见证了虞朝在陛下的治理下,所发生的日新月异之变化。
老臣依然记得陛下的远大理想,尤其是那二十四字方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老臣渴望在有生之年能够见到这样的宣德盛世,故而老臣当真希望能够再多活上几年,”
他的视线落在了宣帝的脸上,那双已然有些昏花的老眼里,带着无尽的期盼,“陛下,而今虞朝四方稳定,新政之推行走在正轨,老臣……着实也做不了什么了,所以老臣三思之后,才向陛下提起告老。”
这个老狐狸!
这一切分明是傅小官所做,他却只字不提傅小官,而是将一应功劳戴在了朕的头上。
要说这相位,如果不是傅小官那特殊身份,宣帝最中意的就是封傅小官为相。
年龄不是问题,资历更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是……傅小官这小子将是武朝的皇帝啊!
一想到这个问题宣帝就觉得蛋、疼,他为什么就偏偏是武朝的皇子呢?
老子当初不答应文帝让他去参加武朝文会,是不是就没这档子破事呢?
燕北溪告老,一来确实他的年岁已高,二来嘛……恐怕还是因为傅小官的问题。
毕竟燕北溪的孙女是傅小官的妻子,他燕阀和傅小官之间,已经有斩不断的联系。
所以,宣帝的眼睛微微一眯,“朕是明白燕相之意的,要说起来朕若是强留你也有些不近人情,毕竟你也理应颐养天年了。朕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这满朝文武,还有何人能够为相,能够有真本事协助朕治理好这个国家?”
燕北溪一听,心里一喜。
他捋着长须蹙眉沉思了片刻,这才说出了一个名字:“秦会之!”
宣帝一怔,燕阀一门三相,到他燕北溪这才第二个宰相,他本以为燕北溪会举荐燕师道,毕竟燕师道的履历和秦会之不相上下,甚至燕师道在枢密院的时间比秦会之在政事堂的时间更长。
“举贤不避亲,为什么不举荐燕师道?”
燕相拱了拱手,“师道若为相,守成尚可,进取不足,而秦会之则反之。故,老臣以为,当今虞朝,还是以秦会之为相,更好!”
此间沉默了许久,宣帝并没有当场表态,却说了一句:“燕熙文治理瑶县极有章法,朕下旨任命燕熙文为临江知州。”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