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宋公子没有银子了。”
“不是,我本来、本来有的。”
青青伸展了一下腰肢,“奴家十八岁在这天水城开店,至今已足足十年。这十年里,像公子这般的情况,奴家最少遇见了上百次……”
她的脸儿忽然一沉,“莫要以为你带着刀,奴家就会怕。”
说着这话,她的手掌缓缓的没入了桌面,又道:
“你若是今儿拿不出银子,就请将刀留下,也或者答应去为奴家做一件事。”
宋终眉间一蹙,他盯着嵌在桌面里的那只手看了足足五息。
这女人是个高手!
刀是他的命,这当然不能留下。
宋终抬起头来,看向了青青,“什么事?”
“你既然叫宋终,就去帮奴家杀一个人,为他送终!”
“杀谁?”
“傅小官!”
宋终一怔,“姑娘与傅小官有仇?”
“这不是你该问的,江湖规矩,宋公子可记得信守承诺。”
“……好!”
“今夜月明,带上你的刀,留下这剩下的酒,前往雨荷驿,杀了傅小官,奴家亲自为公子煮酒!”
宋终握住了刀,走出了小酒馆,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将长刀背在了背上,踏着月色离开了天水镇。
青青看着那背影忽然笑得花枝招展,这时一个瘸子从后院走了进来,拿着桌上剩下的那壶酒一口饮尽,“这是第几个了?”
“第十八个。”
“加上我,就是十九个,杀得死傅小官不?”
青青沉默了很久,“估计还是杀不死,但来不及再等人了。”
瘸子皱了皱眉头,“那怎么办?”
“若是再加上我,就是二十个,该能够杀死他了。”
天水镇的小酒馆打了烊熄了灯,许久之后那门再未曾开过,那灯,也再未曾亮起。
……
……
傅小官一行离开了张平驿继续往东而行。
接下来的日子里,傅小官向南宫飘雪详细的解答了她所提出来的疑问,其余的时间他和四个美人儿说笑着,在车队停歇时候,他会和云西言聊聊接下来的规划。
偶尔他也会沉默一段时间,却不是在想留下了《再别康桥》这首诗的那位穿越前辈,而是想着治理沃丰道的细节问题。
比如包产到户。
比如栽桑养蚕大棚种植等绿色生态农业。
也比如高新技术孵化区的筹建和规划等等。
如此一路而行十日,风平浪静,贾公公曾经担心的问题至今未曾出现。
宣历十年六月二十五正午时分。
云层低矮,天气很是闷热,车队来到了雨荷驿,酝酿了许久的暴雨,终于瓢泼般的倾泻而下。
“倒是应了景。”
傅小官站在驿站的二楼,看着雨打荷叶,觉得这场雨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