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安刚走进去,在里面保护的女保镖们就都相继离开了房间,只剩她和克莱希尔还有诺恩三人。
“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轻叹声,云安安将手中的医药箱放在桌上,对克莱希尔道。
克莱希尔让诺恩把那些酒瓶都收下去,然后走到云安安面前,好奇地问:“你明明不想来这里,怎么又答应了?”
医馆是云安安开的,她不想治的病人就算是预约轮到了,她也能拒绝不是么?
听言云安安轻轻一笑,“报酬我很满意,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
这是其一。
其二,不想再和域外扯上关系,并不代表她就要畏首畏尾地躲避着和域外有关的一切。
逃避解决不了恐惧。
克莱希尔却被她的话给哽住,不知该说什么,踌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把脸上的口罩和墨镜摘了下来。
她事前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到了要把真容暴露给外人看的时候。
还是会忍不住手指颤抖,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完成得非常艰难。
云安安也没有催促她,眸光静静地看着她去除口罩和墨镜下,脸上深度烧伤后留下的交错火烧疤。
还有像是因着常年暴晒,有些糟糕的皮肤情况。
唯一能看出她五官不俗的地方,便是那双浅碧色的大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只是生生被深红的疤痕破坏了美感。
克莱希尔自从经过那次火灾后,就再也没有让除了医生和父母以外的人,见过她这张脸的样子。
诺恩都不曾见过。
她害怕被当成怪物,更害怕从那些人的眼睛里看见惊吓、嫌弃、恶心之类的情绪。
克莱希尔压抑着心底蔓延开的少许难堪,低着头,没去看云安安的表情如何。
想也知道,一定是饱含讥诮和嫌恶的。
她长的那么漂亮,又怎么可能理解得了她的想法?
“坐下,我先替你把脉。”云安安将视线从克莱希尔脸上的火烧疤上收回来,开口道。
克莱希尔没抬起头来,往后坐在了沙发上。
云安安猜想她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把脉,便握住了她一只手腕,搭在她的脉象上细细查探。
果然,和她之前猜想的一样。
“你每逢刮风天就起的症状并不是因为花粉过敏,只是烧伤后留下的后遗症,内火过旺,瘀血沉积身体里却无法抒解。”
“因此你时而会不明缘由的咳血,衣服上染了血色,都是因为穴道淤堵,久无医治的缘故。”
一串的陌生词汇听得克莱希尔一双大眼睛都眯成了豆子眼,“什么跟……什么?”
也不指望她听懂,云安安直接道:“你只顾着治皮肤上的烧伤是没用的,内调外治,一样都不能少。”
“……我都听你的。”克莱希尔抬起头来,干脆地道。
她忽然想起什么,又连忙把头低下去。
她把自己自卑又敏感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却还是让云安安看出了端倪。
云安安并没有多说什么,从医药箱里取出了药包,问了克莱希尔浴室在那儿,便进去做了些准备后,才让她也进来。
“泡澡也能治病?”克莱希尔表示怀疑地躺进浴缸里,总觉得这碧绿色的水颜色有些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