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封没多问,而是示意贺掌柜也坐之后,才向着他道:“准备些饭菜,温一壶好酒,再把你兄长也叫来。今个晚上,在你们这里吃饭。”
“好..”承福应了一声,又企盼的看了看门外后,拐回旁边的厨房。
没过一会,四菜一汤,一壶好酒在石桌上摆齐。
但伍掌柜还没来。
承福摆好菜以后,也是转移话题道:“张会长要不先吃点..天冷,饭菜一会就凉了..”
“今日无事。”张封望着满桌子的菜肴,“不急,我等着他回来,一同吃。”
张封说着,望向了旁边的贺掌柜,“哪有不等主家的礼?”
“会长说的是。”贺掌柜也坐着没动筷子。
承福看到会长和贺掌柜都不动,自己又身为半个主家,离不开身,没法通知伍掌柜,是一会坐着,一会站着,只剩干着急。
也在承福这般着急中,大约一个小时过去。
张封品了他家三杯好茶之后。
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同时,冬风夜色下。
伍掌柜有些失意的走到院外,又见到院内映出灯亮,以为他兄弟正在等自己,于是忍了一路的牢骚,终于忍不住,进院开口就叹气道,
“唉..今日真是..”
他说着,稍微一抬头,看到会长与贺掌柜都在院里,却是话语一下子顿住了。
嗒—
张封品着茶,也没有说话。
承福站在张封身后,一直给伍掌柜使眼色,示意‘会长会来这里的一事,这真不管自己的事。’
贺掌柜没看他,而是低着眼睛。
伍掌柜见了,仿佛有一种逃学去网吧被家长抓着的紧张,又有些输钱的难受,一时间小跑两步上前,有些心里难受道:“会长..您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这里做客一会,品品茶吗?”
张封放下茶杯,望向身侧忽然终止眼神交流的承福,“等了半天,也等到你兄长回来了。还不让厨房把饭菜热一下,先让你兄长垫垫肚子?”
“诶!”承福应声,眼神没有再往其他地方乱瞄,而是先端起桌子上的两盘菜,直向着前方的后厨走去。
张封见到承福离开,则是又向着了旁边的贺掌柜,“贺掌柜晚些回去没事吧?今天也耽误贺掌柜吃饭,大冷天的,你看这事弄得。”
“会长言重了..”贺掌柜摇摇头,看到会长没有理会伍掌柜的意思,倒是看了一眼不敢说话的伍掌柜,叹气道,
“伍掌柜,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有什么难处,也讲出来。咱们都是一个商会里的兄弟,你这不吭不响的是干什么?”
“我..”伍掌柜稍微抬头看了看品茶的会长,又瞧了瞧后厨门边内给自己打眼色的兄弟,最后一叹声,如实道:“不是光彩的事..”
他说着,把虎爷叫他去城南打牌的事,是全部诉说了一遍。
话落,他又有些气愤,但又有些无奈道,
“到了虎爷的赌坊那里,玩了一会麻将,虎爷说不痛快,说要玩摇骰子..
之后..不管骰子摇出的是大,还是小,摇骰子的人在开罐之前,都会和虎爷暗地里打手势..
我当时想的是破财免灾,也想的会长才回来,正在处理老会长的事..就没有告诉会长..”
“输了多少。”张封望着热好端来的饭菜,指了指桌子对面,“天冷,吃点东西,暖和暖和。”
“诶..”伍掌柜道谢,又慢慢坐下,这害怕的劲,整的像是这家酒楼是张封的一样,“玩了约莫一个时辰,我一共输了五十二枚大洋,还有四十枚铜子..”
‘五十二枚..’张封听到这个数字,思索了一下。
记得在自己记忆里,这个世界,这个年头,一个大洋,差不多相当于一百五十个铜子。
铜子,不是中间带孔的铜钱。
再按照古今物件的对比,生产力发展,粮食日用品的上涨。
这时候的一个铜子,能买一张烧饼,一碗街边的清汤细丝面,购买力约合现代的两块钱。
五十大洋,差不多就是一万五千块钱。
也是如此物价,这时期才有散出一把大洋,就让一帮子人卖命的事情。
“倒是输了不少。”
张封望向正在默默吃饭的伍掌柜,“伍掌柜还有胃口吃下去饭吗?”
“我..”伍掌柜望着眼前曾经美味的佳肴,确实嘴里没一点滋味,只是下意识的扒拉,想打散被人坑的窝囊情绪。
再加上会长让他吃,他不能干坐着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