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程御医夹了一本册子在画板上,相当于古代版的PPT。
程御医:“现在,我们来说说倾医阁的重金医治病例,比如去年中旬的时候,京城的商贾赵员外是个做丝绸买卖的。”
“都说好汉多娶妻,赵员外由于财大气粗,不过四十多岁,就娶了四十多房妻妾,日子过得美是美,但他才四十多岁,肾就不行了。”
“于是,我们给他做了肾脏移植术,收了他两万两白银,其中一万两千两,是用来买一个合适的肾脏,且那个捐赠肾脏的人,还是赵员外的一个亲戚。”
“还有五千两,是花在赵员外医治的药材,以及身体恢复的药材上,还有就是倾医阁御医们的月俸银子上。”
“亲人尚且要收钱才捐赠肾脏,这么大的一个病情,我们倾医阁也就挣了三千两白银。”
“据我目前所知,京中的医馆给人治病,除去成本和人力,起码都是在本钱的基础上多赚五倍的银子,碰到严重一点的病情,在成本上赚十倍的都有,甚至,有些人花了许多银子,最后还人财两空。”
“就拿那赵员外来说,他之前在京城好几家医馆都看过病,几年来,他零零碎碎加起来也花了三万多两银子,病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这次我们帮他治好了病,他高兴得不得了,还非要多给我们两万两银子,我们都没要,最后他只好送了我们许多丝绸,阁主让我们全都冲国库了。”
“所以我就搞不懂了,我们倾医阁收费低,连病人都觉得值得,诸位怎的有如此大的意见?”
这意思就是:人家病人都没说什么,你们在这逼逼叨叨什么呢?
曹御医和程御医的一番解释,听得众人无话可说。
只有个别人囔囔着要看册子上的详细单子。
最后一看,有条有理有据,也是什么话都没了。
在众人没话说时,温相朝一名京中请来的大夫淡淡扫了一眼。
然后,就见那名大夫起身,道:“这些治病的暂且不说,先说说那个‘急救保命丹’卖一万两白银是怎么回事?”
倾颜和皇帝本来是坐在那儿压场子的,关键时候总结几句就行了。
如今前面还没说清楚,这位就提另一档子事,嬴湛就不乐意了。
一直沉默的他看似随意地道:“怎么,没理就不说了,开始转移话茬?”
虽然他的语气淡淡的,却让人察觉出他的不悦。
那名大夫本就是民间请来的,还没同皇帝打过交道。
吓得立马就慌了,“那,那什么,之前的事情不是都说好了?”
嬴湛眼神犀利地扫向那名大夫,“谁说说好了,你哪只耳朵听见说好了?”
说着,他的目光扫了全场一圈,嗓音浑厚,“关于倾医阁治病收费,以及收多少费用,诸位可还有异议?”
众人:“......”
帝王一开口,整个厅内的氛围就不一样了。
原本议论纷纷的大厅,登时就鸦雀无声。
“好。”嬴湛微微颌首,朝那名向“急救保命丹”提出异议的大夫道:“你接着说。”
那名大夫坐在那直打摆子,大脑一片空白,早就没了一开始找茬的样子。
隔了好一会,他收到了来自帝王不耐烦的死亡凝视。
吓得他立马紧张地回:“皇,皇上,小,小的忘记说什么了。”
嬴湛神色淡然,转而问其余人,“适才他说了什么,尔等可记得?”
“回皇上的话,他说的是‘急救保命丹’的价格太贵。”曹御医提道。
语音刚落,那名大夫就支支吾吾地道:“是,是,是吗?我,我说过这样的话?”
这明显是怕皇帝陛下治他的罪,吓得连自个说过的话都不想认了,搁这装疯卖傻呢。
倾颜见那大夫一脸怂样,觉得好气又好笑,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罢了。
温相见了后,暗自摇头,想说真是个没出息的。
就在这时,另一个大夫起身了。
倾颜转头一看,就见一名身板挺直的中年男子起身。
这位眼睛炯炯有神,五官端正,瞧着倒是人模人样的。
只听中年男人犀利发问:“一颗药丸就卖出万两白银,简直比黄金还要贵,如此漫天要价,到底是朝廷在要价,还是倾医阁的诸位管事,亦或者是阁主在要价。”
“我希望朝廷和倾医阁能给我们,给老百姓们一个交代,毕竟,我们每年的税不是白交的,我们的血汗钱,也不是用来养一些贪墨之徒,更不是让人借此敛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