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看着他，眼神平静下去，也不见嫌恶。

“朕当年曾经见过你意气风发，高中六元的场景，心里仰慕不已。后又见你一路前程似锦，心里欢喜。”

她的语气太过平淡。

完全不给任何人遐想的机会，好像这几句话，只是一个总结，而不带情绪。

“但是那种欢喜，却不是你如此肮脏不堪的心思。”

谢云廷突然不想听到她的话，他宁愿她恨死他，也不愿她看他像是个陌生人。

白薇薇：“但是哪怕到如此地步，朕知道你依旧是个能怜悯百姓的人，不然逼宫的时候不会等那么久，只是为了不发生战乱。只要心系百姓，心存大义，你就是一个极好的人。”

谢云廷张张嘴，却无法出声。

小皇帝站在灯火处，表情淡然，眼眸依旧清澈。

“谢云廷，朕今天不杀你。”

她说完，对高吉祥说：“拿纸笔来。”

高吉祥虽然不解，还是拿来了。

白薇薇挥笔写下退位诏书，然后放到桌子上，“皇位就给你了，朕……不，我走了，你的能力比我强，好好当皇帝吧。”

说完，她转身，在高吉祥的搀扶下往外走。

谢云廷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终于嘶哑出一句，“别走……”

连皇位都留不住她。

他又凭什么认为，他一句话能留住她？

白薇薇脚步一顿。

谢云廷更加撕心裂肺起来，他声音小得可怜，“不要走……”

可是她却不再停留，毫不犹豫走出去。

外面雷雨大作，很快的，她的脚步声就被雷雨声掩盖过去。

谢云廷呆呆看着打开的门，门外她早已经失去踪影。

心也跟着空荡荡的，他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凉。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