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目光中似乎有些失落,盯着青言子的女儿看了许久。
估计也是有些吃醋了吧,师父对她而言,其实已算是半个父亲。
“师姐,”王升小声嘀咕着,“咱们当弟子的也该为师父分忧,以后有机会了,也要劝师父去看看师娘和师妹,莫要让师父留下太多遗憾。”
牧绾萱小脸颇为认真的应了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思索,把照片放回了师父怀里。
一旁青言子突然睁眼,左手指着夜空,口中大喊:
“陈!规!陋!习!”
然后眼一闭,躺在椅子上继续鼾声如雷。
王升和牧绾萱对视一眼,还是第一次见师父这般失态,然后颇为默契的掏出了各自的手机……一顿猛拍。
瞧一眼师姐的老牌‘N’字辈功能机……
暗器吧,这应该是暗器!
配合师姐的内劲,绝对能够造成堪比橡胶子弹的杀伤力!
……
夏去秋走,寒冬而来。
临近年关,武当山迎来初雪,峰峦、道观、松柏、枯枝,在皑皑白雪的装点之下,仿若仙境。
小院前,雪地之上,一道身影抓着把木剑来回腾挪,演练着那套七星剑阵,单论剑招,就已能让人看出其中种种精妙之处。
更难得还是他剑招与身法的相辅相成,若仔细去看他脚下,一只只脚印似乎互有关联。
若细细查看,脚印总共只有四十九处,舞剑的身影便在自己的脚印之上来回奔走,丝毫不错。
手中虽只是木剑,却依然有阵阵剑啸声相随。
大冷天的,师姐在屋里面烤火吃玉米,王升却依然坚持着每天最少八个小时的练剑。
其实除了每日打坐修行、研习道经、听师父讲道,以及不可避免的吃饭、睡觉,王升把剩下的时间与精力都投入到了修行七星剑阵之中。
不过几个月,院内都被他踩的‘寸草不生’,只能把练剑的地点迁到了院外空地上。
王升在七星剑阵之上的进境能如此迅速,自然跟他上辈子也是耍剑的有关。
男生嘛,多多少少都有过一个剑仙的梦。
上山之前,王升勉强算有剑道修行的沉淀在,如今又有青言子在旁不断指点,自己更是勤耕不坠、节假日不休,一心沉浸入剑道之中,钻研琢磨……
半年就有这种堪称‘非凡’的进境,其实完全合情合理。
但有‘不语仙子’在旁做对比,王升根本没有半点自得的资格。——师姐两个月前就觉得这套剑阵没什么意思,继续琢磨她的两仪太极与八卦变化去了。
三分好胜心的驱使下,王升想松口气都难,唯有不断鞭策自己。
反正每日休息充足了,也不会影响第二天的状态。
收剑而立,浑身上下已是大汗淋漓,一股股白气在额头升腾而起。
王升不敢轻易呼出胸口那团气息,反握木剑,双手缓缓摁压,感觉浑身被师父打通了过半的经脉暖洋洋的,十分舒坦。
山下,青言子左右夹着两床新被悠然而来,王升笑着迎了上去,山路早已被他扫干净了落雪。
进院门时,青言子突然停下脚步,淡定的道了句:
“落雪不如化雪寒,今晚开始,你也睡北屋炕上吧。”
“是……”王升明显一愣,而后忙道:“师父,让师姐睡就好了,我没事。”
“炕那么大,你们两个各睡一边就是,”青言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二徒弟,“怎么,你莫非连自己师姐都有想法?”
“怎么会,师父,弟子是那种人吗……”
王升答的稍微有些没底气。
师姐半年前,也就是他刚上山时,已经补全了先天不足,这半年长势‘惊人’,已经成功从小学生朝着初中生的概念发展,脸蛋也灵秀了几分。
“这也是对你心性历练,”青言子笑着拍拍王升的肩头,“单纯点,少年人。这两床被子,你跟你师姐换上吧,她那床用了已经七八年,早就不能御寒了。”
王升双腿一软,差点就给师父跪了。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有意撮合?
应该不是,师姐单纯到白纸……不对,就跟一张保鲜膜差不多!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王升敲敲脑壳,秉承修道寻真之心,心无旁骛便是。
牧绾萱听王升说晚上要过来一起住,顿时开心不已,把土炕烧的暖暖的,还特意要把两床新被子都让给师弟。
王升红着老脸严词拒绝,裹着自己从夏天盖到现在的薄被,衣服都不敢脱光,努力挤到了墙角……差点把自己挤进墙里去。
正要昏昏入睡,感觉有根手指轻轻戳了自己一下。
一扭头,顿时看到了隔壁被窝中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那双会说话的眸子仿佛在问着王升,为什么要躲她躲那么远。
王升心底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师姐,说道:“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牧绾萱这才松了口气,小手在枕头底下摸索了一阵,摸出了一个小小的五子棋盒。
王升哑然失笑,心底倒是真的没了什么杂念。
“只能玩半个小时,不然明天打坐肯定哈欠连天,又让师父臭骂咱们一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