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闻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样你压力是不是太大了？”他心中却是忍不住地松了一口气，来参加这次大罗天论道，对他来说那是压力真的大，能够早早放弃是最好的了。

但是一旁的空禅却是低头说道：“不用了，这一次大罗天论道，我会参加到底。”

周白皱眉：“空禅，没有这个必要，我一个人也能赢他们，你们留待有用之身……”

空禅不等周白将话说完，抬起头来，睁开双眼，他的双眼之中，似乎有无数的灵魂在其中咆哮，在呐喊，在祈祷。

短短一瞬间，周白似乎看到了无数人的一生在空禅的双眼之中运转。

不过这种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一瞬间之后，当周白再次看向空禅的时候，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低首道：“周白，这一场大罗天论道，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如果输了，其后果也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承担的。”

“它不只是你个人的比赛，而是关乎整个人类未来的战争，哪怕你有必胜的把握，你也没有权利要求我们任何一个人放弃。”

他一字一顿，无比严肃地说道：“为了这一战，我们所有人都拼上了全部的努力，我知道我们的实力不如你，但是哪怕可以多增加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胜算，我也会坚持到底。”

“因为这一战，不是刚刚好可能赢就行，而是要不计代价，不计成本地去提高哪怕一点点的胜机。”

周白苦笑一声，心中暗道：‘不计代价吗……’他突然想起了一个词：‘就像饱和式救援那样吗……麻烦啊，劝不了他们了。’

空禅：“为了这一战，我已经放弃了作为人的一切，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投降的。”

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空禅的声音之中似乎出现了重叠，就好像成百上千人在说话一样，看得周白面色骤变。

周白惊道：“你到底吸纳了多少愿力？”

空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周白叹了口气，也没再追问了。

一旁的钱王孙笑嘻嘻地说道：“放心吧周白，我也不用提前投降，你明白我的能力的，真有危险了我会撤的。”

极剑阁的祝凌薇面色肃然道：“极剑阁的修士，随时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让我不战而降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看着三人一副不怕死的模样，郑闻天只觉得自己弱小又无助，想要投降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这个时候他结合他过去一年多来在东华城生活的经验，他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仙神种和这些四大宗门修士的差别。

仙神种几乎是生长在温室之中，他们的平均实力也许比起四大宗门的修士更强，但是面对环境的适应力、意志力、抗压能力，平均水准上却是远远不如四大宗门这些一步一步苦修上来的修士。

似乎是看穿了郑闻天这一刻的柔弱，周白直视他说道：“郑闻天，那你接下来如果遇到强敌，就直接准备投降吧，不用勉强，我可以应付的。”

郑闻天几乎第一时间就想要大声的喊出来，他也可以上台战斗，也可以无惧死亡，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都无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