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来到钟粹宫,钟粹宫的大门依旧紧闭着,徐文爵带人守卫在四周,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周延儒手里举着圣旨,怒声道:“陛下,这道圣旨没有经过内阁,六科,臣不认可,朝廷也不认可!周征云事关朝廷安稳,西北剿匪大业,陛下不能听信宵小,枉顾社稷啊陛下!”
徐文爵站在门前,冷声道:“陛下有做错什么吗?周阁老,你居然敢违抗圣旨,你是要造反吗?”
周延儒岂会在乎这个所谓的魏国公,压着满腔的怒气,再次沉声大喝道:“陛下,难道您真的要看着社稷倾颓,江山易主吗?陛下!”
钟粹宫里一片安静,无声无息。
在宫里深处,朱慈烺从一个密室里悄悄出来,而后又关上密室的门,神情没了之前的慌乱,越发的镇定。
对于周延儒的喊叫声,他仿佛没有听到,不到十二岁的小少年,自顾的倒茶,喝茶,一脸快意的望着宫门,眼神灼灼,仿佛在畅想着什么。
周延儒见朱慈烺就是不肯出来,气的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征西廊。
钱谦益没有了前几日的从容,站在周正桌前,有些拘谨的道:“征西伯,还请慎重。”
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没有藏着掖着了。
周正懒得废话,道:“你将卷宗,犯人接走不短日子了,想好怎么判了吗?”
钱谦益看着周正的表情,越发的警惕,内心剧烈挣扎,盯着周正的表情,慢慢的说道:“有些人罪无可赦,理当处死。”
周正神色冷漠,脸上杀机毕露,道:“明天一早,在刑部,三司会审,想处置‘金銮殿行刺案’,明天,我要看到你的判决。你与牢里那些人的关系,这些天的对话,我都有记录,待会儿会有人拿给你看,你不坐堂,那就跪在下面!”
钱谦益神色大变,颤声道:“征西伯,你你不能这样,我是阁臣……”
周正神色不屑,道:“你觉得我就不敢动你了?”
钱谦益想着宫里的小皇帝,嘴角抽了下,道:“我与令尊是故交,征西伯,您不能这样对我……”
周正一招手,一队锦衣卫进来。
周正看着钱谦益,道:“案子怎么断,判决书早就写好了,明天,你按部就班宣读就是了。我没空与你废话,你断还是不断?”
钱谦益看着周正,又瞥着身后的锦衣卫,浑身冰冷,心胆俱寒。
真的要是照着周正的断,势必会得罪全天下,不会有好下场;可要是不照着做,现在就没有好下场!
他终于明白,京城这潭浑水,其实一直操弄在周正手里,其他人就是鱼,跳的再欢,终究是在网里!
钱谦益表情变换不停,终究无法痛下决心,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力,咬牙道:“我答应你,但你不能害我,不然我反水,你……”
周正不等他说完,淡淡道:“我不做首辅,你这次要是做得好,下一任首辅,是你的。”
钱谦益双眼一睁,惊疑道:“你真的不做?”
周正道:“我若想做,还有周延儒的份的吗?”
钱谦益神情动了动,他知道周正这句话是真的,但内心依旧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