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忙么?”方晟出现在厨房门口。
“啊,再等一会儿,把扣肉蒸好就行了,我给你提热水泡泡脚吧。”赵虹玉急忙站了起来。
方晟是那种不会下厨的男子,让他劈柴挑水可以,让他洗碗做菜,他宁愿不吃。
唯一会做的菜式,大概就是烤鸡烤鱼之类的,这还是以前闯荡江湖,露宿野外,无可奈何才学会的。
赵虹玉兑好了热水,给他端进里屋。
方晟脱下外衫,随意丢在了椅子上,先就着热水洗了把脸,然后泡起了脚。
赵虹玉勤快地拾起他丢放一边的外衫和袜子,放回该放的位置。
还未成亲前,她就知道,方晟是个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男人,屋子里的衣裳从来不叠,脏的干净的相互重叠,对琐碎的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珍珠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吐槽,这么邋遢的男人,也亏她能忍受。
赵虹玉只是笑笑,她一直接受的理念,女子要以相公为尊,相公下地干活挣钱养家,是一家的支柱,家务厨房这些活本就是女子的本份,所以,她并不觉得方晟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当然,这话是不能跟珍珠说的,她与珍珠不同,她只是个本份没有见识的乡下妇人,珍珠却是聪明又有能力的女孩子,胡家上下老小,就连胡长贵都对她很信服。
她看不惯方晟的散乱,嗯,也是挺正常的。
其实,珍珠何止看不惯,好些时候,她都是赤裸裸的直接嫌弃,方晟就是个直男癌患者,非常的大男子主义,不进厨房、不洗碗筷、不扫地、不洗衣裳等等,一切与女子有关的活,从来不经手。
以前,迫于生活所需,他让阿青干这些活,等他成亲后,方晟便把事情如数甩给了赵虹玉。
白日的时候,赵虹玉去领年礼,与珍珠闲聊了几句新婚生活,哎呀,把珍珠气得直翻白眼。
卧槽,这哪是娶媳妇儿,分明是娶了个保姆。
两大男人闲着,都得等赵虹玉把饭送上桌,原本,阿青还会帮忙烧烧火,端端菜什么的,结果,也给方晟制止了。
真是沙猪主义呀!也亏了赵虹玉忍受得了。
珍珠实在没忍住,巴拉巴拉的与赵虹玉说了一堆劝诫的话,你这样事事都包办是不对的,万一你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们还是两手一撒,啥都不管,你不得拖着生病的身体,还给他们洗衣做饭呀,学堂放假了,他们啥都不用干,方晟要是心疼你,就该帮你分担点家务……
说得珍珠口水都干了,赵虹玉只是笑笑地道,这些本来就是她该做的,方晟挺好的,劈柴挑水的事情,他都帮忙干了。
他不用吃饭喝水呀,珍珠无语,只能无耐地挥挥手,给她送了一对银钗和两朵簪花,作为新婚礼物,便懒得再说什么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赵虹玉整理好散落的衣物,又把厨房的活计弄好,在厨房里就着热水,洗了脸脚,才回到了屋里。
方晟穿着里衣侧躺在炕沿,手里拿着本阿青撰抄的游记,学堂里有不少书籍,谁想要,可以借去自己撰抄。
阿青抽空抄了好几本,方晟无聊的时候,拿来打发时间。
“还没睡么?”赵虹玉朝他温柔的笑笑。
灯光下,姣美的容颜有种朦胧迷离的美。
方晟的眼神更加深幽起来。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
赵虹玉坐在梳妆台前,拔下发簪,散下发髻,小巧的耳坠也卸了下来。
眼前的红木梳妆台,以及屋里整套的家具都是胡家送的,说是新婚贺礼,赵虹玉很是感激,胡家帮了她甚多,从她出事后,就一直受着她家的恩惠,她所能做的,却只有领着工钱,帮着胡家做一日三餐。
打开小巧的首饰盒,为数不多的银首饰里,新添了几样,一支梅纹镂空银簪、一支银凤镂花长簪、一朵娇艳的蔷薇绢花、一簇粉嫩的桃花。
两支银簪份量都很足,两朵簪花嵌着珍珠和细碎的宝石,很是明丽,据说是国公府的夫人送的,是宫里御赐之物,赵虹玉踌躇了半响,才敢接过。
她何德何能,让他们对她这么好。
赵虹玉红着脸,脱去外衫,只着雪白的里衣,小心地跨过方晟,躺在了炕上。
“快睡吧,明天除夕,要过年了。”
方晟点头,手劲一挥,不远处的灯烛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赵虹玉依旧吓了一跳。
被窝里,钻入一个火热的身躯。
长臂一揽,把她拥入怀里。
赵虹玉的脸就烧了起来,磕磕巴巴地想推开他,“……相公,明日白天的事情多,等明夜好不好?”
她一早要去胡家帮忙,忙到午时,就可以放假五日了。
“……你辞了胡家的活吧,我养得起你。”方晟有些闷气的抱着她,美人在怀,却遭到拒绝。
赵虹玉忙安抚性的拍拍他的手臂,“不是说好了么?怎么又说这件事。”
“我不想你太辛苦了。”方晟抓住她有些粗糙的手就往胸口处放。
“嘭嘭”的心跳声触动着赵虹玉的心。
“我不辛苦,这不是过年嘛,过年总是忙一些的。”她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温柔。
方晟不由地探下头,寻找到温柔的源头吻了上去。
赵虹玉的身子僵了僵,随后又立即放松,把手攀上了他的脖颈处。
方晟似得到鼓励,宽大的指节沿着她的衣襟下一路攀岩,登上柔软的最高峰时,口里发出了愉悦地闷哼。
寒冷的冬夜里,小屋内一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