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茕瑟忽然开口,有些尴尬的说:“时辰差不多了,这时候院判大人已经在宫里候着给您请平安脉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耽误了吃药的时辰也是不妥。”
岑慕凝知道茕瑟是故意打岔,不想让她为难,便道:“是啊,安胎的汤药需要按时服用。廖嫔就别再担心了。一旦前头有消息,本宫自然会着人去告诉你。眼下,好好安胎才是最要紧的。等皇上回来,一定会很高兴你又有了皇嗣。”
“是。”廖绒玉没再说什么,朝她行礼:“臣妾先告退了。”
“这廖嫔也是,急的糊涂了什么话都敢往外冒。”青犁有些不开心,但还是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宽慰皇后。“娘娘别多想,她也是惦记皇上才这般无礼。皇上一向厚爱娘娘,绝不会让娘娘受委屈的。”
“我没事。”岑慕凝微微卷唇:“只是有点羡慕你。”
“羡慕奴婢?”青犁有些诧异。“奴婢有什么可羡慕的。”
“若我也有你这样的本事,也可以像怜妃那样,不管不顾的去救皇上。”岑慕凝唇角沁出了霜意:“年幼的时候,母亲说过要我习武,毕竟外祖父乃是将门,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个个都有这样的好本事。可我却不肯,说舞刀弄剑的,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后来,母亲也认同了我的想法,再不曾劝说过。若那个时候,我肯吃苦就好了。”
青犁没有做声,她知道皇后羡慕的不是她,而是怜妃是恭嫔,是那些能在危急关头,不顾一切奔向让自己悬心那个人的那些女人。
“你去吧。”岑慕凝凝重的说:“收拾一下,尽快出发。”
“什么?”青犁饶是一愣。
“去赤炼山。”岑慕凝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本宫做不到的,也希望你能做到。左右现在宫里一切平静,你不必担心。即便有事,还有冰凌呢。”
“娘娘……”青犁想去,也不想去。一时犹豫不决。
“去吧。”岑慕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展露笑容:“本宫希望你能带回好消息。不过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多谢娘娘。”青犁有些哽咽的点了下头:“奴婢一定速去速回。”
返回了锦来殿,院判还没有到。
廖绒玉不免烦闷:“你明知道院判不是这个时辰过来,为何要在皇后面前说谎?你是故意拦着本宫,不让我问皇后那些话?”
“娘娘,您素日里与皇后最是亲厚。怎么现在反而犯糊涂了。”茕瑟一时心急,话说的有些重。自己觉得不得劲,于是跪了下去:“奴婢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好奇您为何这般相问。明眼人都知道,褚家反叛根本就不是皇上设计的事,当日知道褚家反叛,皇上在前朝没少费工夫。后来为何变成褚家联同皇上做局,直攻中南,您心里还不明白吗?这完全是皇上顾念皇后的颜面,才会给褚家一个将功戴罪的机会。既然咱们心里都清楚,您又为何要在皇后面前故意揭穿这事?这不是让皇后没脸吗?”
廖绒玉红了眼眶,语气微软:“我并不是疑心皇后娘娘,我是担心褚家并不是真的愿意要这将功抵罪的机会。如果他们二度反叛,皇上岂非危在旦夕。倘若皇上有什么闪失,皇后依然是皇后,可是我的孩子怎么办?”
“娘娘,您这是说什么呢!”茕瑟的脸涨的潮红:“皇上不会有事的。皇后娘娘也不会让您的孩子有事。眼下宫里太平,最合适养胎不过了。您放宽心便是。”
“你说的也对,是我糊涂了。”廖绒玉倒吸了一口凉气,沉默了片刻才道:“前段日子,母家让人送了好些荔枝蜜和桂花蜜来。皇后娘娘喜欢蜜汁,你条两瓶好的,送过去。”
“是。”茕瑟这时候才觉得心里踏实许多。比起皇上的恩宠,皇后的庇护对廖嫔才更为重要。“奴婢等下就去。”
廖绒玉没再说什么,直到外头有侍婢通传,说院判来了。她才对茕瑟略点了下头:“你先去吧。”
院判进来朝廖嫔行礼,语气谦卑:“廖嫔娘娘气色瞧着不错,但……微臣不得不提醒您一句,您身子才大好,龙胎也不算安稳,能不出宫门,便不出,才是最稳妥。”
“这番话,本宫已经听大人说了无数次。”廖绒玉显然不耐烦:“但本宫的龙胎不安稳,除了你与本宫,再无旁人知晓,所以人前,本宫必得撑着精气神才不会被人瞧不起。已经失去一个孩子,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有闪失。”
“真因为如此,廖嫔娘娘才更该静心安养。”院判忧心忡忡的说:“是娘娘极力举荐微臣替您安胎,连皇后亲信的副院判,以及外头请来的胡神医都不肯用。微臣更得替娘娘尽心,不能叫这些人看扁了。”
“是啊。”廖绒玉微微颔首:“比起他们,本宫更愿意相信你。这一胎,不光是本宫,也是你的翻身之机。你我都得仔细的把握才是,决不能有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