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二皇子刚做开封府尹不久,样样受人夸赞,他心中宽慰,以为可以歇歇了,可是姜砚之同苏中丞,查出了石林案,崇文馆屡屡出问题,让他不得不有所迟疑;
第二次,姜砚之去了大辽,石林案模糊过去了,二皇子广受赞扬,他想着要不定了,姜砚之喜欢断案,就让他去断案好了,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在大辽立下了大功劳……
这时候朝堂之上气氛已经变得微妙了,他也不好在那个关头,提出立二皇子;
第三次,姜砚之的死讯传来,他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原本打算葬了他之后,便宣布立二皇子为太子;可谁能够想得到,那孩子竟然好端端的活着回来了,他还在葬礼上说出了那样的话。
那绝对不是立二皇子的好时机。
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了。
二皇子一瞧,惊呼出声,然后猛扑了过来,手忙脚乱的从火盆子里,将已经烧了一半的诏书捞了起来,他定睛一看,嚎啕大哭起来。
爹啊,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啊!你之前不说,为何现在又要说啊!
这除了让我伤心欲绝,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脑壳撞个窟窿洞,还有别的益处邪?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说你这个傻子啊,再熬一个春天,你就是皇帝了啊!为何要自己个把自己个作死啊!
二皇子哭得惊天动地,上气不接下气的,一直哭到开始打嗝了,方才停了下来。
“你是何时同赵离有所勾结的?你可知晓,他是前朝的太子?”
“就是在东阳那次病重,被害得永无后嗣之后,他便找上了我,说要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坐上太子之位。我心中对蔡淑妃有恨意,便同意了。我一开始不知道赵离的真实身份,后来才知晓……”
“在此之前,我虽然有心讨好崇文馆的众位大儒,但却自知大位无望,不敢多有动作。”
“石林开得比这个早很多。我母族式微,姨母虽然在宫中为妃,却也不得宠爱,手头很紧。黄亦书投入我麾下之后,便从石林里分利给我。现在想来,赵离同东阳,早就算计好了。”
“黄亦书认识他们,说不定远比我早。毕竟石林运货,靠的都是赵离手下的那个什么武林盟主在运作。一开始的时候,黄亦书造的假石头,只是偶尔出手。但后来……”
造反需要大量的钱财,他们又得了火器图纸,石林不卖假石头,哪里有那么多钱财,可以供他们挥霍。
到了这步田地,二皇子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大兄还有东阳死了之后,我做了开封府尹。赵离又找了过来,想要乘着北伐大军未归,起兵谋反,我自然是不同意的。我担心他要暗害我,便寻了白云道长护体……”
太子倒了,二皇子继承大统有望,自然想要金盆洗手,祈祷官家不要发现,他同赵离有联系。赵离的身份,玄之又玄,所以二皇子才找了个更玄的白云道长。
官家皱了皱眉头,“赵离是你让白云道长杀的?”
二皇子一愣,摇了摇头,“我没有。我不敢惹赵离。我担惊受怕了好一段时间,后来跟着苏中丞去了江南,等我回来,赵离便已经死了。”
不是二皇子?那赵离最后一条命,是如何没的呢?官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