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一愣,转身看了过去。
苏中丞想要跟上,却被那嬷嬷拦住了,“太后有事想要私下寻寿王殿下一叙。”
姜砚之给了苏中丞一个安抚的眼神。
苏中丞看了看戴着大金镯子的闵惟秀,又看了看路丙,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在宫门外等候的手势,这才跟着引路的宫人,带着安喜等人一道儿出了宫。
……
虽然来辽宫几回了,但这还是闵惟秀第一次进入萧太后的寝宫之中。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萧太后已经换了一身常服,整个人看上去好似慈爱了几分。
但是闵惟秀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
在大事发生的时候,她便是杀伐果决的萧太后,替小皇帝撑着整个朝堂;如今事态稳定,小皇帝出来做做表面功夫收割功绩,她又脱下了朝服,成了一个后宫中的母亲。
这是一个懂得功成身退四个字,极其有分寸的女人。
闵惟秀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因为她只会张扬,不懂内敛。天底下只有一个萧太后,也只有一个闵惟秀。
“看茶。本宫也不说那些虚的,寿王本事非凡,断案如神,着实让人佩服。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本宫却觉得,那丑事就好比脓疮,不挤出来,是不会好的。指不定哪一日,就因为旧疾复发,一命呜呼了。”
她说着,朝着屏风喊道,“观音女,驸马出来罢。”
说话间,那屏风后头便走出来了两个人,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脸上胡乱的浮着粉,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大小,显然哭得很惨。而另外一个人,正紧捏着手心,一脸铁青的犟着头。
萧太后看着长公主观音女,叹了口气,“寿王同寿王妃,你们都见过了。他们乃是大陈之人,不会偏袒于你们任何一人,那腊梅究竟是如何死的,让寿王一瞧便是。今日之事,今日毕,夫妻哪里有什么隔夜之仇?”
“若是观音女做的,我绝对不轻饶,若不是,驸马……”
驸马眼眶一红,“太后即是我岳母,又是我姑母,我岂是那等宠妾灭妻之人?”
“我同观音女一道儿长大,又结为夫妻,感情深厚,原本我不想纳妾,可她非要……既然如此,又不能容人……观音女嫁我,几年无子,我也并无半句怨言,腊梅有孕,我还同她说好了,到时候生了孩子便养在她那儿,然后将腊梅打发出去,我们夫妻二人好好的过日子。”
“可一转头,她便给腊梅送了一碗汤药,腊梅喝了之后,血崩而亡……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够抵赖?我……我……”
观音女一听,整个人都炸裂了,对着驸马就是一掌,嚷嚷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对,后院只有我同她二人,我是嫉妒她嫉妒到恨不得杀了她!但是我没有杀,我说没有杀,就是没有杀!你怎么可以不信我?”
萧太后抬手制止了二人,说道,“把尸体抬进来罢。”
很快就有内侍从侧殿里抬进来一具女尸,上头用白布盖着。
姜砚之掀开白布一看,皱了皱眉头,果然如同萧驸马所言,这女尸身下血红的一片,十分的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