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爷喘着问。
“观棋,姑娘呢?”
江玉行兴奋地问。
……
李菡瑶是以观棋的容貌扮钦差的,刚才虽略改了些,熟人还是能认得出来。听见这一声声叫唤,她两眼发热,深吸一口气,笑道:“外老太爷,舅老爷,二表少爷,表姑娘……姑娘在外面,等着接你们呢。”一面说,一面示意凌寒等人上前开锁,放众人出来。
小辈们顿时欢呼。
长辈们则喜极而泣。
江老太爷哽咽道:“苍天有眼哪!”
江玉行笑道:“父亲,我就说,我江家不会就这么完的。澄儿迟早会回来!瞧,连外甥女都这么出息。这是父亲和母亲的福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老太爷连连点头,擦泪道:“对,对!孙子、外孙女都出息。观棋,你大表少爷可回来了?”
江如澄么,杳无音信!
李菡瑶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以免伤了老人的心。她巧妙回道:“外老太爷、舅老爷放心,姑娘八月份得了大表少爷的消息,已经派了人出海去找了。”
江老太爷欣慰道:“这就好。”
有消息便证明人没死。
只要人没事就是万幸!
江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要儿孙们都活着,便十分的知足,其他的等回去了再振兴。
江玉行等人也都高兴。
说话间,李菡瑶见凌寒等人从看守那里搜来钥匙,逐一打开每间牢笼的锁,忙道:“先扶长辈出来。舅母和表姐表妹等我来……”一面去接钥匙。
她弯腰进笼子,把二舅母抱出来,又去抱江如蕙。
江如蕙小声道:“多谢。”
她心里也是高兴的,然她衣衫褴褛、腌臜恶臭,破袄袖内露出的手臂如枯枝一般,让李菡瑶抱她已经令她羞愧了,偏偏凌寒他们几个少年又在一旁来来去去的,虽都目不斜视,她依然感到不自在,用枯瘦的手拢了拢破烂袄的领口,维持少女那可怜的尊严和体面。
李菡瑶看得揪心难受。
江二太太又喊:“观棋,劳烦你去抱波儿。他腿打坏了。你是女孩子,心细,手脚也轻,省得弄疼了他。”
江如蕙也慌忙道:“我自己走,观棋你去帮弟弟。”
李菡瑶道:“是,二舅太太。”
放下江如蕙,去抱江如波。
老太爷也醒悟,忙问道:“对了,波儿这腿不能耽搁了。观棋,你可有法子找大夫?”
李菡瑶道:“我想想法子。”
脑子便急速转开来。
江如波见她既要指派凌寒等人做事,又要亲自安慰江家老人,还要兼顾女眷,还要考虑后事安排,她一个丫鬟,居然不慌不乱,安排得有条不紊,不由看着她笑嘻嘻赞道:“好丫头!不怪表妹这么疼你,果然能干。你别急,我这腿不要紧的。等出了这里,再治不迟。”
李菡瑶见他狼狈成这样,还装脸撑门面,做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心里一酸,赞道:“婢子知道,表少爷表面风流纨绔,骨子里最有男儿血性。”
江如波听得心花怒放,抬起脏兮兮的手爪子挑起李菡瑶下巴,笑道:“好丫头,还是你明白爷。”
李菡瑶急忙躲开他爪子,嘴抽抽地看着他,嗔道:“都这样了,还不改!要是姑娘瞧见了……”
江如波急忙道:“你别告诉瑶妹妹!”
他不怕天不怕地,在父母跟前也敢撒娇撒痴,唯独惧怕瑶妹妹。这要是让瑶妹妹知道自己调戏她的大丫鬟,准吃不了兜着走。瑶妹妹都快成他的噩梦了。
李菡瑶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