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捉拿吗?”
“不。”
“是。”
来人奉命去了。
接着,崔华的亲信被捉。
崔华是废帝的心腹,镇守京郊军火研制中心的将军。王壑策划皇城兵变,京城内外各方势力都要兼顾,自然不会忽略军火研制中心这一处重要地方,早在那边布下一招棋。这两天城外没动静,他还以为控制了呢。谁知竟出了意外。
王壑亲自审讯那亲信,审讯完却不能淡定了,决定出城一趟,因此夤夜交代安排各项公务。
废帝已死,群龙无首,本该混乱的朝堂却如雨后天空一般,呈现清明气象。
这有几个缘故:
首先,因废帝强势反扑失败,废帝余孽被铲除殆尽,余下少数也不成气候;保皇派在经历了昨夜乾阳殿的生死考验后,大半都对皇族死心了。
其次,安国奸细连根拔起。
其三,王充、张伯文、方世子等被打压的世家官员尽皆恢复官职,谢耀辉等能臣被委以重任。
最后便是王壑的强势凝聚。
在没有天子临朝的情形下,王壑就如同巨力士一般,硬是推动了大靖这架马车。朝廷六部就是车轮,谢耀辉、尹恒等内阁阁臣就是车轴,而王壑就是凝聚他们的轴心,不是天子,却行使着天子的职责。
寒冬的深夜,寒风凛冽,王壑头戴貂皮帽,系一领貂皮里的银缎斗篷,颈间围着纯白一条狐领,衬得他俊面莹白、气质高贵。——这一身上下都是大姐梁朝云送来,并亲手替他添加换上的,就怕他受了风寒。他坐镇在皇城南门城楼,遥控着皇城和京城各个角落;文武百官有不能决断之事,也来这边跟他商议,实则请他作主。
为何不在皇宫内坐镇呢?
一是因为国丧,宫内太吵。
二则是方便宫外回禀消息。
清晨,潘妃那边传来消息。
“公子,那女人跟小皇子会合了。”
“哦,她带着小皇子想去哪?”
“出城了。”
“别惊动了。无论她去投靠谁,都要保护好她。”
“是。”
来人去后,王壑抬头,看着天边第一缕晨光想:潘妃怕是要去西南,吕畅既然安排了这条后路,想必早已替她打点妥当。只不知道,在西南接应的人是谁。
镇南侯吗?
朱雀王调去北疆后,西南边疆便由镇南侯戍守。大靖既亡,镇南侯将何去何从?
王壑不能未卜先知。
但他先埋下这枚棋子。
随后,他又书信一封,令人用飞鹰传给西疆的忠勇大将军赵子仪,请他率军进京。
又书信一封,飞鸽传书给江南的靖海大将军颜贶,让他请东郭無名为军师,控制江南。
这是要跟李菡瑶对阵了。
东、西、南三方都布置了,至于北疆,王壑却要亲自去,只等赵子仪进京,他便跟谨言出发,一是助玄武王和朱雀王对付安国、解决外患,二是打探父母消息。
嗯,把霍非也带走。
京城这边不容有失!
霍非掌管西大营十几万人马,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倒不是怕他叛乱,就怕保皇派不死心,随便拉一个皇族的人出来,扯起“匡扶大靖”的旗号,以霍非的忠心,没准就被他们蛊惑了,不如拉去北疆,才不负“玉麒麟”的称号。
……
正马不停蹄忙着,观棋来了。
她对王壑道:诸事以定,她要回江南去了,请王壑传胡齊亞等人来会合,放她出城。
王壑意外地看着观棋,原以为她定会留下来陪谨言,等谨言痊愈了才走的,谁知这就要走了,由此可见“李菡瑶”心性坚韧,不为儿女情长所羁绊。
他没有试图挽留观棋。
昨晚的事令他深深警惕,私心里也赞同观棋尽早离开京城,免得再遭遇不测。
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