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国主,请您扪心自问,凭吴越的国力,您真的挡得住我大宋的一统之势么?孙某自问也算是会用兵了,当今局面,我想就是唐太宗复生,也顶多不过是多拖个一年半载罢了,于钱氏而言毫无意义,于吴越百姓甚至天下百姓而言,那就是多浩劫个一年半载啊,我知您是一个仁德之主,自晚唐算起吴越国民供养了您钱氏八十余载,您忍心让他们再经历战争的苦痛么?”
“钱国主,自我大宋开国以来,甚至打前朝后周时候起,您就一直都是我们最坚定的盟友,他日若是咱们同朝为官,不论实权如何,您的地位一定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子孙后代不敢说能有多大的出息,但只要宋朝还在,钱氏满门之富贵便一定有所保障,我们官家的仁德之名,我想您应该很清楚。几十年打下来的底子,您可千万不能在关键时候糊涂啊。”
说完,孙悦暗暗给自己明显又升了一级的嘴遁点了个赞,颇有几分忐忑地看着钱俶,等待他的答复。
却见钱俶突然脸上笑了一下,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然后道:“其实我从来都没动摇过自己的想法,只是今日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多了。”
孙悦闻言大喜过望,站起来道:“晚辈以茶代酒,敬国主一杯。”
谁成想钱俶却伸手示意他坐下,笑道:“先不忙,就算是降,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孙相公能够答应。”
“国主尽管说来便是,但有所请,我必竭尽全力说服我家官家,只为两国同样是炎黄子孙的百姓,可以免遭涂炭。”
钱俶笑道:“放心,不是什么难为之事,其实也不用请示官家,你们孙家父子愿意答应,也就成了九分了。”
“我们父子?”
“我降以后,也不要什么一人之下了,这个兵马大元帅……呵呵,孙相公也是南征北战之人了,平白顶着这五个字,若真跟你这样的悍将共处一室,这不是徒惹人很么。只求能随便封一个爵位,甚至连国公都不需要,侯爵就行,再赏赐下几户食邑,几亩薄田,让子孙后代有个还算安稳的日子过就行,朝堂之上么,我就不去碍眼了,我不想去开封,若是可能的话,想先去洛阳暂居,你能答应么?”
孙悦连忙道:“这是自然。”
“还没完呢,我钱氏经营江南以近百年,道一句根深蒂固,想来也不算夸大,将来若是此处出点什么乱子,难保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如果可能,我想有个靠山,孙家乃大宋首富,生意做得遍天下啊,我吴越境内茶、矿、桑、漆、俱是市场上的抢手货,实不相瞒,少说有小半都是我钱家的家产,孙家可有兴趣合作?我钱氏愿意让渡四成的股份给孙家,同时,也让我们在洛阳孙家的产业中插一手,如何?”
“钱家要和孙家合伙做生意?家中生意上的事从来都是家父做主,不过想来,也是没问题的,我可以先替家父答应下来。”
“听说孙家喜添千金?”
“额……是多了一妹妹。”
“巧了,老夫去年也添了一孙子。”
“您的意思是……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