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怡面红耳赤地上前,插手施礼,小声说道:“将军!”
他率领两万前军,遭遇两千骑兵的阻击,打了两个多时辰,非但未能全歼敌军,自身还伤亡了六千余众。
最后,他们更是被增援过来的汉军吓得落荒而逃。现在情况已经查探清楚,突然出现的汉军,根本不是什么主力,充其量只有千余人而已。
仗打成这样,杨怡实在是颜面无存。王元冷冷地看着他,抬手一指前方的断武谷,说道:“你率部先行!”
“喏!”杨怡不敢有半句废话,指挥部下,进入断武谷。一批批的隗嚣军走进断武谷内,汉军用粮草铺出来的道路,现在反而成全了隗嚣军。
随着一队队的隗嚣军走进断武谷,狭长的断武谷,也挤满了隗嚣军将士。感觉对方进入谷内的人数已经足够多了,耿弇向一旁的王霸点点头。
后者嘿嘿一笑,摘下弓箭,捻弓搭箭,一旁有军兵拿着火把上前,把箭头点燃,王霸一箭射出。
箭矢划破长空,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坠入谷内。
眼瞅着一支火箭从天而降,谷内的兵卒纷纷向两旁退避。嘭!这支火箭没有射中任何人,而是直接射在地面的一只粮草袋子上。
耳轮中就听呼的一声,这支粮草袋子立刻被点燃,突然冒出的火光,将站在上面的兵卒吓得纷纷惊叫出声,连连后退。
可是他们退后的速度远没有火势蔓延的速度快。
只见一个接着一个的粮草袋被点燃,仿佛接力棒似的,前后的时间都没超过五分钟,这狭长的断武谷内就化成了一片火海。
进入断武谷的两千多隗嚣军,被烧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人们心撕裂费的惨叫之声,仿佛来自于阴曹地府。
站于谷外的马武,都被迎面扑来的一股股热浪撞得连连后退,他禁不住抬起手来,遮挡热浪,同时诧异地看着耿弇和王霸,问道:“这……”王霸嘿嘿笑道:“粮草袋子上,早已浇过火油了!”见马武呆呆地看着自己,王霸继续说道:“这是伯昭的主意!伯昭说了,我军的粮草,不能白白落入敌军之手,更不能为
敌军铺路,对于追击我军的敌军,也不能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由于断武谷狭窄,敌军进入断武谷的将士数量不可能太多,但哪怕只进来一千人,被己方活活烧死,对敌军也士气也会造成不小的打击。
看着烧成了一条火龙的断武谷,还有在火海中惨叫挣扎的己方将士,没来得及入谷的杨怡看傻了眼,数万之众的隗嚣军将士们也都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怡反应过来,发出变了音的尖叫声:“有埋伏!快撤!”
哗——
隗嚣军将士如梦方醒,人们本能的调头往后跑。王元气得脸色铁青,把战马的缰绳握得咯咯作响。他也没想到,汉军在用粮草铺路后,还在粮草上做了手脚。
杨怡快马加鞭地跑到王元近前,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将军,有有埋伏!敌军在断武谷做了埋伏!”
“我眼睛不瞎!”王元没好气地喝道。有时候他真怀疑,杨怡到底是不是杨广的亲弟弟,两兄弟的差距怎么会那么大?
杨广是连他王元都敬佩的将领,更是西凉名将,而与杨广相比,杨怡就是个酒囊饭袋,烂泥扶不上墙。
“将军,断武谷有……”
“你认为敌军现在能穿过火海,突然杀出断武谷,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我……这……”
王元懒得看他,对左右众将沉声喝道:“立刻灭火!能救出多少人就救出多少人!”
周围众将急忙答应一声,命令麾下将士去附近寻找水源,扑灭断武谷的火势。
不过这三更半夜的,伸手不见五指,想要找到水源又谈何容易?估计等他们找到了水源,盛水回来,断武谷内的将士,早被烧为灰烬了。
断武谷的另一头。耿弇说道:“这一把火,足够敌军喝一壶的!我们该走了!”
众人没有再多做停留,跟随耿弇,去追己方的主力。
汉军在断武谷这里,算是取得了一场小胜,但这样的小胜利,还远远不足以扭转汉军的整体败势。以耿弇、马武、王霸为首的汉军,向南行进,直奔刘秀所在的陇关,以臧宫为首的汉军,也在向南行进,去往陇关,寻求于刘秀的汇合。与此同时,以王元为首的隗嚣军
主力,在穷追不舍,秦亭驻扎的隗嚣军,也开出秦亭,与王元部汇合,另外,开山头的隗嚣军,在路上层层设堵,企图阻止汉军的南撤。
现在汉阳战场,已经进入到乱局阶段,双方的兵马,都在快速的移动,东一拨,西一拨,时不时就会碰到一起,发生交战。
目前对汉军威胁最大的,有两拨敌军,一拨是王元统领的兵马,一拨是开头山的兵马。
王元的兵马有接近十万之众,而开头山的兵马有三万余众,加起来十多万人。
一拨在前堵,一拨在后追,耿弇部、马武部、王霸部、臧宫部,目前的情况都不乐观,随时可能被敌军团团包围,有全军覆没之危。
为了躲避敌军的围追堵截,也是为了分散敌军的兵力,耿弇、马武、王霸、臧宫四部汉军,都选择了化整为零。他们以营(两千人)、部(一千人)、曲(五百人)为单位,分头向陇关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