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突然弯下腰身,靠近大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没有扯谎?”
大汉被刘秀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连声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在大侠面前扯谎……”
“走吧!”
“啊?”
“我说,你们都可以走了!”刘秀挥挥手,恍然想到什么,说道:“不过,我也要警告你们,以后不要再听从钟启的指使,否则,有私通反贼、意图谋反之嫌!”
他一句话,让为首的大汉身子一哆嗦,刚刚站起的身形噗通又跪回到地上,吓的。
他颤声说道:“小的……小的可没有谋反啊,也……也从没有私通反贼,天地良心,小的真的没有谋反啊……”刘秀面沉似水地说道:“帮着钟启,散布对朝廷不利的谣言,不是谋反,又是什么?到此为止吧,以后倘若再这么继续干下去,不仅你们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全家老小,都
要跟着你们遭殃!”
“是、是、是!小的记下了!小的都记下了!小的……小的以后再不参合这件事了……”
刘秀没有再多说什么,向龙渊等人甩下头,迈步向外走去。
看着他们离家,为首的大汉手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来,与此同时,忍不住长长松口气。他依靠着墙壁,喘了几口粗气,感觉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他扫视地上的众人,没好气地叫骂道:“滚起来!都给我滚起来!平日里你们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你们的能耐都哪去了?他娘的,真是一群饭桶!”
且说刘秀一行人,出了胡同,龙渊低声问道:“公子,我们还去城北吗?”现在来看,长安城可不算太平,甚至可能比洛阳还要危险。
刘秀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当然要去!城北的集市我还没去逛呢!”
虚英接话道:“公子,这个钟启可不简单啊,控制长安的地头蛇,散布对朝廷不利的言论,我看这个人,十之八九是被隗嚣买通了。”
刘秀点点头,虚英说的可能性极大。他沉吟片刻,嘴角勾起,笑了笑,说道:“看来,我们还是先去趟京兆府吧!”
京兆府位于长安城的中心,由城南去城北,也恰好路过京兆府。
听闻是天子身边的贴身侍卫龙渊求见,京兆尹哪敢怠慢,急忙出府迎接。他看到龙渊的同时,也看到了站在龙渊身旁的刘秀。
京兆尹身子一颤,呆愣片刻,急忙上前,正要向刘秀施礼,刘秀抢先一步,将京兆尹的胳膊托住,含笑说道:“京兆尹不必多礼,我们入府说话吧!”
“是、是、是!里面请!里面请!”
京兆尹把刘秀一行人请入府内,在大堂,他想让刘秀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刘秀拒绝了,走到一旁坐下来。京兆尹向四周的随从一挥手,说道:“都下去吧!”
众人齐齐躬身施礼,退出大堂。
等他们离开,京兆尹这才站起身形,规规矩矩地向刘秀跪地叩首,说道:“微臣参见陛下!”
刘秀摆摆手,说道:“京兆尹请起。”
“谢陛下!”
“今日我来京兆府,主要是想打听一个人。”
“不知陛下要打听的是何人?”
“钟启。”
“钟启……”京兆尹作为长安的最高地方长官,对于本地最大的地头蛇,他当然不陌生。他小声问道:“不知……不知陛下为何突然询问起钟启了……”
“他这个人如何?你对他又了解多少?”“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微臣还没调任京兆尹时,钟启就已经是长安地面上实力最大,势力最广的地头蛇了。据说当年赤眉军撤离长安的时候,长安城内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是钟启带着一帮人,最先进入长安,对损毁的建筑加以修复,再后来,越来越多的百姓来到长安,他们跟着钟启一同修复城内建筑。钟启也因此在长安赢得不少的人尊
敬和爱戴,京兆府还关闭的时候,长安城内若是发生矛盾和纠纷,人们都是去找钟启评断,而钟启的评断,每每也都能服众。”
“所以,”刘秀接话道:“在朝廷没有入主长安之前,这个钟启俨然已成为长安私下里的京兆尹?”
“正是。即便后来朝廷入主了长安,但钟启在民间的威望依旧极高。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百姓们发生纠纷,还是不愿到京兆府,而是愿意去找钟启调解。”
刘秀揉着下巴,说道:“对于长安的稳定,这个钟启,倒也有些功绩。”
“陛下所言极是。”说到这里,京兆尹偷偷看眼刘秀,小声问道:“陛下专程为钟启来到京兆府,可是……可是此人有什么问题?”刘秀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怀疑他私通隗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