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幽看眼刘秀,转头冲着口若悬河的几名酒客说道:“你们可真是糊涂蛋!”
几名酒客闻言,纷纷转头,寻声向洛幽往去。
见到说话之人是位十五、六岁,长得如同白玉娃娃的俊美少年郎,纷纷露出轻视之意,有人抬手指着洛幽,问道:“小子,你在骂谁是糊涂蛋!”
“我就是在骂你们!”
“小子,你讨打?”
“你们不糊涂吗?公孙述屡次派兵进犯三辅,在三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们都没有深受其害吗?现在隗嚣投靠公孙述,你们还向着他说话,不是糊涂蛋又是什么?”
“谁说西州大将军投靠公孙述了?”
“隗嚣已经被公孙述封为朔宁王,听说陛下率领大军要借用他的陇道,直抵蜀地,他派出兵马,损毁陇道,阻止陛下率军南下,你还说他没有投靠公孙述?”那几名酒客被洛幽说得面红耳赤,其余的酒客们也都是议论纷纷。有一名酒客不服气地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公孙述封西州大将军为朔宁王,那只是公孙述的一
面之词,西州大将军可没有接受,至于陇道被毁,那也只是谣传,谁有亲自去看过?”当时消息的传输很闭塞,也很缓慢,远没有现代社会这么灵通。即便是信息如此灵通的现代社会,一个谣言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在当时,谣言的威力更大,而且很难被
证实真伪。
洛幽气呼呼地质问道:“你有去过陇道吗?你有看过陇道是完好无损的吗?”
那名酒客态度强硬地说道:“我就是刚刚从陇道过来的!陇道现在完好无损,你是在造谣!”
洛幽撇了撇小嘴,哼笑两声,说道:“你要么是蠢,什么都不知道还心甘情愿的被隗嚣所蒙蔽!你要么就是损,是公孙述、隗嚣派到长安的奸细!”
“你说谁是奸细!”那名酒客拍案而起,直奔洛幽走过来。
到了洛幽近前,他猛的一伸手,去抓洛幽的衣领子。不过,他的手只伸到一半便伸不出去了,坐在洛幽身旁的刘秀,已先将他的手腕捏住。
刘秀只用了两根手指,捏住那名酒客的脉门,酒客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变得酥麻成一团,忍不住哎呀呀地叫出声来。
见状,酒客的几名同伴纷纷起身,冲着刘秀这边怒目而视。刘秀将手臂向外一扬,那名酒客噔噔噔的连退三步,而后站立不足,一屁股坐到地上。刘秀淡然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阁下和个半大孩子斤斤计较,未免也太有失风度
了。”
“就是!我们在酒舍里聊聊天,就事论事,又何必动手呢!”
“人家年纪那么小,你们也真好意思啊!”
酒舍里的客人们纷纷指责那几名酒客的不是。坐在地上的酒客站起身形,环视一圈,见己方几人已成为众矢之的,知道在酒舍里讨不到便宜。
他抬手狠狠指了指刘秀和洛幽,而后转身向外走去,他的几名同伴也跟着他快步出了酒舍,时间不长,一行人便不见了踪迹。
看到他们几人落荒而逃,洛幽露出得意之色,对刘秀笑道:“公子,我表现得还不错吧?”
刘秀仰面而笑,抬手宠溺地掐了掐洛幽的脸颊,说道:“嗯!表现是是不错,这顿饭,给你多加个鸡腿!”
龙渊小声说道:“公子,我看那几个家伙,不像善类。”没准真的被洛幽说对了,他们就是公孙述、隗嚣派到长安的细作,其目的是为了散播对己方不利的言论。
刘秀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即便是细作,也很正常。大战在即,双方都在搞舆论战,都在向对方派出细作,散播对对方不利的言论。
“吃饭!吃饱了,下午我们再去城北逛逛。”
城北的集市要比城南多,光是大的集市便有东市、西市和孝里市,另外,扶风府、冯翊府也都在城北。刘秀也想了解一下扶风、冯翊二郡的情况。
郡府机构能设置在都城里的,只有右扶风和左冯翊,也正因为这两个郡的郡治都在京城,所以才能与长安合称三辅。
吃过饭,刘秀等人出了酒舍,骑着马,向城北行去。在往城北走的半路上,龙渊催马来到刘秀的身边,小声说道:“公子,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刘秀没有回头张望,表情从容平静地问道:“可知对方是什么人?”
“看上去,像是长安本地的地痞。”龙渊说道。
“不必理会,只要他们不找我们的麻烦。”
洛幽提醒道:“公子,我们的穿着,可不像是富商。”他们的穿着打扮都很普通,即便是刘秀,也穿着麻布的袍子,和普通百姓一样。既然他们都不像有钱人,那么地痞暗暗跟着他们,就很诡异了,只怕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