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弇、耿舒这两兄弟,前者的光辉战绩是在对内的战争中体现出来的,而后者的光辉战绩,则是在对外的战争中体现出来的。贾览以为,匈奴骑兵可以击破进攻圈阴的汉军,完全没预料到,由奥日逐王亲自率领的匈奴骑兵,竟然被耿舒率领的汉骑兵半路截杀,更要命的是,奥日逐王还被耿舒所
杀。
两军对垒,就像是棋盘对弈,比的是看谁能识破对方的计谋,同时又不让对方识破自己的计谋。
贾览千算万算,就是未能算到耿舒这个环节,导致他的布局体系,全面崩溃。
耿舒打跑了匈奴骑兵,韩歆率部的攻城,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两万大军,一鼓作气地攻破圈阴,将圈阴城顺利占领。
当贾览率部赶到圈阴这里的时候,韩歆部早已进入城内,并已在城头上完成布防。
贾览率领的部众,遭到韩歆守军的猛烈反击,城头上的滚木礌石,仿佛雪片一般,飞射下来的箭阵,好似疾风骤雨。贾览麾下的将士,根本攻不上去。
在战斗了半个时辰后,贾览见己方的伤亡太大,最后只能无奈撤退。
这时候,以贾览为首的五万大军,被汉军堵在了圈阴、圈阳之间的平原地带。
他们的北面是圈阴城,南面是圈阳城,东面是河水,西面是群山峻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全都成了死路。
强行突围的机会很渺茫,贾览只能率部驻扎在圈阴、圈阳二城之间,同时,他令水性好的部下,泅渡过河,给卢芳传信,向卢芳告急。
现在贾览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来卢芳的援军。西河郡的战况开始陷入僵持。贾览部被困在二城之间,难以突围,但同样的,由于这一带区域被贾览部挖出好多的沟堑,汉军也不愿对贾览部展开主动进攻,双方暂时处
在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境地中。
可是双方又都没有时间耗下去。贾览部的粮草十分有限,他们没有资本和汉军消耗,同样的,汉军这边要急于配合刘秀对隗嚣的作战,他们也没有资本和贾览消耗。
这就是目前双方的尴尬之处。
冯异率领的征西军暂时被拖在了西河郡,而洛阳那边,汉军已然开始了向西进发。
这次汉军西进,出动的兵马是十万精兵,天子刘秀,御驾亲征,随刘秀一同出征的还有耿弇、马武、王霸、祭遵、傅俊等诸将。
汉军这次西征,所打的旗号并不是讨伐隗嚣,而是讨伐公孙述,只不过他们所走的道路,不是从三辅到汉中,而是要借用隗嚣的陇道,由陇道进入蜀地。这是刘秀在对隗嚣做最后一次的争取,如果隗嚣肯借陇道,让己方大军通行,说明他对公孙述还不是死心塌地,如果他不肯借陇道,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己方十万大
军就是隗嚣的掘墓人。
十万大军,由洛阳出发,一路向西,不日,进入弘农郡境内。司隶地区总共就七个郡,河南、河东、河内、弘农、三辅(京兆长安、扶风郡、冯翊郡合称三辅)。
弘农是司隶地区最小的一个郡,郡内只有九个县,但人口却很多,九座城邑也都非常热闹繁华。
从洛阳到长安,正好就隔着弘农郡。两地通行,有两个路线,一个是走旱路,一个是走水路。刘秀是随军出征,自然是不能走水路了。
进入弘农后,耿弇、马武诸将纷纷向刘秀建议,现在己方应该杀了隗嚣的儿子隗恂。
刘秀思虑了一番,最终还是拒绝了众将的请求,现在杀了隗恂,隗嚣就再不可能回头,刘秀觉得眼下杀掉隗恂,还为时尚早。
这就是质子的悲哀,命运完全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是掌握在人家的手里,自己的是生是死,全凭人家的一句话。
大军行至弘农的郡城弘农城,刘秀派出使者来歙,先行一步,去往凉州见隗嚣,探一探隗嚣的口风。
来歙奉命,带着刘秀的诏书,去往凉州的天水。
他有顺利抵达天水,但却没能见到隗嚣。
来歙刚进入天水城不久,便遇到了一位老熟人,确切的说,是这位老熟人主动来找的他,马援。马援是隗嚣麾下大将,但他与洛阳的关系非常好,曾多次奉隗嚣之命,出使洛阳,对刘秀十分敬佩。马援和来歙也是老熟人了,这次在天水城内相见,来歙又惊又喜,笑
道:“伏波兄?许久不见,伏波兄别来无恙?”
马援字伏波。他快速下马,走到来歙近前,向左右看了看,将他拉进街边的一条小胡同里。来歙一脸的不解,不明白马援为何这般紧张,又神秘兮兮的。
他问道:“伏波兄,你这是?”
“来大夫,你现在怎么来天水了?”来歙的官职是太中大夫。来歙一脸的诧异,说道:“我是奉陛下之命而来啊!”
“晚了晚了,来不及了!”马援一边说话,一边摇头。“什么来不及了?”来歙满脸茫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