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了代城的卢芳军、匈奴军、乌桓军,开始了对代郡的全面洗劫。
十多万人的联军,在代郡境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原本安宁祥和的代郡,几乎是在短短的几日之内,便成为了人间炼狱。翌日朝堂,代郡各县的告急书信如同走马灯似的,接连不断的传入皇宫。刘秀坐在御座上,面沉似水,问道:“卢芳引匈奴、乌桓,入侵代郡,现代城沦陷,代郡十一县,
已有七县沦陷,四县告急,何人能解代郡之危?”目前在代郡洗劫最厉害的就是匈奴军和乌桓军。卢芳的手下,基本都是汉人,对于代郡的百姓,他们还不至于做到赶尽杀绝,而匈奴人和乌桓人不一样,他们进入代郡,
真如同蝗虫过境一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更要命的是,匈奴人和乌桓人大多都是骑兵,奔袭的速度极快,短短几日,便连下代郡七县,扩张之凶猛,令人咋舌。
吴汉看了看身后众人,他跨步出列,拱手说道:“陛下,微臣愿率军救援代郡!”
“陛下,微臣愿去救援代郡!”邓禹、贾复、耿弇、盖延等人纷纷出列,请缨出战。
刘秀看着请战的众人,久久未语。
无论是派吴汉,还是派邓禹、贾复等人,出征的兵力,都要从洛阳的驻军里出,而刘秀不太愿意动用洛阳的京师军。
即便现在卢芳已经攻打代郡,刘秀也未把卢芳视为自己的主要敌人,他的主要敌人,依旧是隗嚣和公孙述。
朱浮在刘秀身边做主簿那么多年,对刘秀摸得很透,看到刘秀露出迟疑之色,他立刻猜出刘秀心中在想什么。
他快步出列,拱手说道:“陛下,微臣以为,解代郡之危,征西大将军最为合适。”
他此话一出,让刘秀眼睛顿是一亮。吴汉则是眉头紧锁,说道:“公孙正在驻守三辅,调征西军北上救援代郡,三辅空虚,一旦敌军来袭,当如何是好?”
朱浮微微一笑,说道:“公孙述已经在三辅多次损兵折将,现在蜀军绝不敢再轻易进犯三辅!”
“那隗嚣若进犯三辅呢?”
“倘若隗嚣真敢进犯三辅,那反而给了朝廷出兵凉州的口实,朝廷可以名正言顺的派出大军,征讨隗嚣,他隗嚣有这个胆量吗?”朱浮乐呵呵地反问道。
一个人的人品和才能,完全是两回事,朱浮就是个最明显的例子。
要说人品,朱浮真的不怎么样,小肚鸡肠,一肚子的坏水和歪心思,但要说能力,朱浮真的算是一代能臣。
吴汉听了他的话,陷入沉思。刘秀双目晶亮,环视文武大臣,问道:“执金吾提议让征西军去解代郡之危,诸君以为如何?”
不调动洛阳的京师军,而是调动长安的征西军,多数大臣都没有异议,众大臣纷纷抬起笏板,齐声说道:“微臣附议!”
即便是邓禹,也认为朱浮的提议不错。
调走征西军,如果隗嚣真敢进犯三辅,那么的确是给了己方口实,己方可站于道德的制高点上,打出‘讨伐不臣’的口号,出兵隗嚣。
如果公孙述出兵三辅,那也是件好事。公孙述龟缩在蜀地,己方从外往里打,并不好打,如果公孙述的兵力能出来,己方再出兵进攻,反而好打许多。见到主动请缨的众将都不吱声了,而多数的大臣又都赞同朱浮的意见,刘秀点点头,正要拍板钉钉,吴汉突然拱手说道:“陛下,征西军的兵力为十万,卢芳的兵马有十余
万,我军不占优势,征西军长途跋涉到代郡,一路劳累,而卢芳军却是以逸待劳。此战,西征军不占优势,打起来,只怕也会异常艰苦。”
这倒是个问题。众大臣纷纷点头,表示吴汉说得没错。
朱浮笑了,说道:“卢芳军,只乌合之众,哪里能是征西军的对手,哪里能是征西大将军的对手?下官知道,大司马顾虑的是匈奴军和乌桓军。”
见吴汉微微点下头,朱浮笑道:“不过大司马也别忘了,代郡的旁边就是上谷郡,而上谷郡可有一位对匈奴人从未打过败仗的将军!”
听闻这话,在场大臣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刘秀也是露出喜悦之色。
在朱浮的提醒下,人们都想起来了,朱浮说得没错,上谷郡的确有一位打匈奴的小能手,那人就是建威大将军耿弇的亲弟弟,耿舒。
以前,刘秀还未称帝的时候,代郡倒向刘秀,匈奴人入侵代郡,是耿舒率幽州突骑,大破匈奴人。
再后来,彭宠引匈奴人入幽州,又是耿舒率领幽州突骑,大破匈奴人,还连杀两名匈奴王。其实,耿舒率军打仗的本事,并不是特别出众,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是碰上匈奴人,这哥们的战力便会直线上升,都到了对匈奴用兵如神,把匈奴人打得团团
转的地步。朱浮满意地环视一圈众人,而后向刘秀拱手说道:“陛下,微臣以为,破卢芳军,征西大将军可胜任,破匈奴、乌桓,耿舒将军可胜任!此战,征西大将军和耿将军联手作战,定能大破贼寇,保代郡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