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方翟是受赵王刘良的举荐,才担任的怀县令,他自持有赵王做靠山,即便对自己的顶头上司鲍永,也时常不放在眼里,这无疑是更加激起鲍永对他的不满。
现在有机会可以用赵憙挤掉方翟,鲍永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这里面的关系,可是错综复杂着呢!
刘秀对鲍永还是非常信任的,尚书令侯霸、御史大夫李由、司隶校尉鲍永,可是刘秀小朝廷里的三大核心骨干。
他沉吟了好一会,点点头,说道:“调方翟到轵县,任轵县令,调赵憙到怀县,任怀县令。”
“陛下圣明!”刘终和鲍永异口同声地躬身施礼。
做侯相,其实就相当于做县令,毕竟侯的封地基本都是一个县,侯相的职责就是帮着侯管理封地。
虽说侯相相当于县令,但这个官职听起来,多少有点像家臣,不如县令那么好听。
另外,怀县可不是一般的县,怀县是河内郡的郡府,用现代的话讲,那是省会城市的市长。怀县令比其它县的县令要高出一些。还有,平林远离洛阳,远离权利中心,而怀县属司隶,是朝廷的直属地区,在司隶地区担任县令,那无疑是让赵憙离全国的权利中心近了大大的一步,未来的仕途之路,
也要平顺许多。
赵憙利用这次月夕的机会,引起刘秀的注意,又借用他和刘氏宗亲的良好关系,成功的让自己做了一次平调,由平林侯相调任怀县令。
在刘秀这里,这只是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赵憙而言,可是改变一生命运的大事。
船只继续向前行驶,走到东南郭区中段的时候,岸边的人数达到了顶峰,放眼望去,岸上岸下都是人,岸边的花灯更是千奇百怪,争奇斗艳,好不壮观。
刘秀和群臣在船舱里,边饮酒边聊天,时不时的赏赏花灯,其乐融融。
正喝着酒,刘秀看到吴汉向自己一个劲的眨眼睛,刘秀立刻会意,站起身形,走出船舱,到了外面的甲板上。
时间不长,吴汉也从船舱里出来。刘秀笑问道:“子颜,有何事?”
吴汉清了清喉咙,犹豫了一会,他小声说道:“陛下,微臣想立子婳为平妻。”
刘秀啧了一声,揉了揉额头,说道:“子颜,非要在今日和我说这件事吗?”
吴汉小声嘀咕道:“就今日陛下的心情看起来最好,如果今日不说,以后臣更没机会说了。”
刘秀听得清楚,差点被气乐了,看着一脸的难色的吴汉,他又收敛起笑容,思前想后,问道:“子颜,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陛下,微臣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嗯……”刘秀沉吟许久,说道:“你想做,就去做吧!”
吴汉眼睛顿是一亮,急忙追问道:“大婚之日,陛下可会前来?”
刘秀眼睛一瞪,拒绝得干脆,说道:“断然不会。”他不反对,已经很不错了,还要他去参加婚礼,这不是开玩笑吗?吴汉闻言,脸上的喜色消失,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幽幽说道:“陛下不来,得不到陛下的祝福,微臣心
中难安啊!”
刘秀白了吴汉一眼,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忽听一旁传来小心翼翼地说话声:“陛……陛下!”
转头一瞧,只见宋华裳迈着小碎步走过来。刘秀和吴汉同是一怔,女眷都是在六楼,宋华裳怎么独自一人下来了?刘秀笑问道:“华裳可是迷路了?”宋华裳玉面一红,说道:“陛下,那边的几盏花灯,便是司空府的花灯。”说着,她抬手向前方的北岸指去。刘秀和吴汉举目看去,北岸的岸边有一盏大型的莲花花灯,叶
片是粉红色的,花芯是黄色的,无论是颜色还是外形,都栩栩如生。吴汉看罢,大点其头,笑赞道:“司空府不愧是司空府,制作的花灯都不同凡响啊!”
刘秀也觉得司空府的花灯很漂亮,他含笑点点头,说道:“华裳是专门来介绍司空府花灯的?”
宋华裳玉面一红,低垂着头,小声说道:“这盏莲花花灯,是小女子亲手所制。”
刘秀和吴汉闻言,都颇感诧异。吴汉惊叹道:“宋小姐好才艺!”
宋华裳看眼刘秀,又垂首道:“只因华裳喜爱莲花。”
刘秀笑问道:“华裳为何喜爱莲花?”
宋华裳说道:“其一,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圣洁,其二,盛夏中,莲花盛放于水中,清凉、宁静。”
稍顿,她又道:“佛经有云,人间之莲,瓣不过十,天上之莲,掰不过百,而净土之莲,瓣可过千。”
吴汉闻言,顿感头大,当时,佛教虽已称不上是新鲜事物,但确实还没有普及,吴汉对佛教的知识全然不懂。
刘秀倒是看过一些佛教的书籍,他谈不上有多推崇,但也没有排斥。他笑问道:“华裳还钻研过佛经?”
宋华裳小声说道:“让陛下见笑了。”刘秀哈哈大笑,说道:“华裳不必过谦,普天之下,能懂佛经者,没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