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地说道:“只是受了点内伤,并无大碍。”他和阮修刚一交手,就已经被震出内伤,他是强忍着内伤,和阮修进行后续的那些打斗。
他让洛幽搀扶着自己,走进废墟当中,于顶梁柱附近,从瓦砾下面找到被自己投掷出去的赤霄剑,收剑入鞘。
收回赤霄剑,刘秀也再坚持不住,一屁股坐下来,彻底失去了站起的力气。
很快,大批的军兵赶了过来,这些军兵,皆是五校军中的长水军,为首的是长水校尉黄晟。城内发生这么大规模的打斗,自然是有惊动驻守在皇宫四周的五校军。
长水军的军营,距离这里最近,所以率先赶过来的正是长水军。黄晟看到一片狼藉的现场,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厉声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
护住刘秀身旁的羽林郎纷纷亮出自己的腰牌。看到他们都带有羽林郎的腰牌,黄晟一怔,快步上前,围在刘秀四周的羽林郎也随之向左右分开。
看到坐在人群中的人竟然是天子,黄晟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好大,结结巴巴地问道:“陛……陛下?”刘秀看了黄晟一眼,微微点下头,没有说话,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一名羽林郎正色说道:“黄校尉,刚刚有刺客在此埋伏,行刺陛下,你先派人护送陛下回宫,还有
,立刻派人去追,为首的刺客,是往那边跑的!”那名羽林郎抬手指了指阮修逃走的方向。
黄晟听罢,身子一震,连忙分出一批手下的军兵,让他们依照羽林郎提示的方向去追拿刺客,他自己则带着余下的军兵,护送刘秀回宫。
刘秀前脚刚回到皇宫,便有人把邳彤给请来了。
清凉殿内。刘秀趟在内室的床铺上,邳彤坐在一旁,为刘秀把脉。
过了一会,他抬起手,帮着刘秀拉好衣袖。刘秀对邳彤一笑,说道:“我并无大碍,是他们太紧张了,这么晚,还烦劳伟君到皇宫跑一趟。”
邳彤摇了摇头,正色说道:“陛下的外伤是不重,但内伤可不轻,若不及时调养,必要伤及元气。”稍顿,他小声说道:“陛下,这次的刺客可不简单啊!”
刘秀曾经服用过道家圣药,体质异于常人,能给他造成这么严重的内伤,说明行刺的刺客绝不简单。刘秀笑了笑,说道:“是阮修。”
邳彤先是一怔,紧接着心头一震,问道:“是那个四阿的头号剑客?”
刘秀点点头,说道:“我想在四阿内,再没有谁的武艺能排在阮修之上了。”
即便他现在已经回到皇宫,但想想刚才发生的交战,他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险象环生。邳彤起身,走到一旁,边写下药方子,边说道:“去郭区查看县府的排查,这样的小事,陛下派谁去不行,何必非要自己亲自前往?这次是陛下运气好,逃过一劫,但下次
呢?”说着话,他转头看了刘秀一眼。
刘秀轻叹口气,说道:“公孙述的细作,很多都藏匿于东北郭区,我不亲自去看一看,实在是不放心啊!”
邳彤说道:“现在可以确定,阮修就在洛阳,中秋之夜,陛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皇宫里的好,就不要再去夜游洛水了。”
刘秀一挺身,从床铺上坐起,说道:“如果因为一个阮修,我就要改变行程,放弃乘船夜游,传扬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公孙述在成都还指不定怎么嘲讽我呢?”
邳彤皱着眉头问道:“这颜面还能比性命重要?”
刘秀大点其头,说道:“伟君,我现在可是天子啊!”天子的尊严,又岂容区区一个阮修践踏?
邳彤无奈地摇摇头,把药方子写好,递给一旁的张昆,叮嘱道:“按照方子去抓药,不能有丝毫的偏差,这方子是副猛药,偏差不得!”
张昆红着眼睛,躬身应道:“奴婢记下了!”说着话,张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外走。刘秀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头说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正走到房门口的张昆,被吓得一机灵,脚下也被绊了一下,从内室直接扑了出去。他连忙跪地,向前叩首,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原本愁眉苦脸的洛幽,让张昆逗得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她看眼刘秀,将脸上的笑意憋了回去。刘秀挥挥手,张昆连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刘秀目光一转,看向邳彤,意味深长地说道:“阮修现在,就像是悬在我头顶上的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落下来,砍在我的脖子上,所以,这个人留不得。”
唉!邳彤问道:“所以,陛下又想拿自己做饵,利用中秋晚上夜游洛水的机会,再把阮修引出来?”
刘秀点点头,笑道:“还是伟君深知我心。”
邳彤担忧地说道:“陛下,微臣担心的是,引敌容易退敌难啊!”刘秀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才需要好好谋划一番才行!”他转目看向洛幽,问道:“洛幽,阮修的水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