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安静下来,徐政不敢说话,刘秀则是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起茶水,也没有再说话。
安静的气氛,让人越发觉得压抑,甚至这种气氛,让洛幽感觉自己的神经都不自觉地紧绷起来,胸口发闷,有透不过气的感觉。
跪在下面的徐政,其滋味可想而知。汗珠子顺着他的鼻凹鬓角不断地滴淌下来,他身下的席子,都被浸湿好大一片。
啪!刘秀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发出的轻响声,下面的徐政,身子也顿是一哆嗦。刘秀终于打破了沉寂,问道:“徐政,你来洛阳已有多久了?”
徐政连忙回道:“回禀陛下,草民在洛阳已有四载。”
刘秀问道:“一直都在春鹏巷?”
“是的,陛下。”
“这么说来,你应该对东北郭区很熟悉才对。”
“呃,是……是的,陛下!”
刘秀看着脸色变换不定的徐政,微微一笑,说道:“你应该很清楚,这次县府排查东北郭区的目的是什么,正在找什么,徐政,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些县府想要的信息吧?”
徐政低垂下头,脑门上的汗珠子更多。
县府要查什么,在找什么,他心里自然明镜似的。县府要查的,要找的,就是公孙述的细作嘛。对于细作之事,他的确知道一些,但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他颤声说道:“草民……草民不知……”
他话没说完,刘秀打断道:“徐政,你究竟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草……草民……”
“四阿的死士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即便你在洛阳已有四载,麾下的兄弟数十上百,你也不敢去招惹他们,是吗?”刘秀语气平静地问道。
徐政向前叩首,颤声说道:“陛下明鉴!”
刘秀笑言道:“如果你能帮得上朝廷的忙,还可以将功补过,如果你什么忙都帮不上,朝廷留你等在洛阳还有何用?”徐政低垂着头,身子抖动的厉害。刘秀话中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如果以徐政为首的这群人,能帮到朝廷,朝廷或许还可以不追究他们以前的罪行,甚至还能容忍他们继
续留在洛阳,反之,朝廷对他们将会公事公办,该抓捕的抓捕,该惩处的惩处。
刘秀旁边的花非烟,开口说道:“徐政,你要想清楚,这里是洛阳,而非成都,你应该站在哪一边,难道还需要过多考虑吗?”
徐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花非烟。花非烟站起身形,走到徐政的面前,含笑说道:“你花费重金,买通县府的主簿,可你认为,他区区一个主簿,又能庇护你多久?如果你能心向朝廷,得到朝廷的庇护,以
后,你还会有后顾之忧吗?”
“这……这位姑娘是……”
“我叫花非烟。”“原来是花美人,草民失敬!”徐政连忙又向花非烟叩首施礼。花非烟说道:“徐政,你为青犊旧部,本应被驱逐出京城,但你若能忠于朝廷,肯帮着朝廷做事,你以后便可
在洛阳高枕无忧。其中的利弊,你心中应该很清楚才对!”
徐政认真听着花非烟的话,等她说完,徐政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向刘秀叩首说道:“陛下,草民徐政,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秀脸上露出笑容,同时赞赏地看眼花非烟,看来,对付这些江湖中人,非烟可比自己强得多了!他点点头,说道:“徐政,你起来吧!”
“谢……草民谢陛下!”徐政身子向上挺了挺,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跪得太久,他刚要站起,双腿一软,又跪了回去。
花非烟伸出手来,搀住他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她这不经意的举动,让徐政万分感动,他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向花非烟躬身施礼,表示感谢。
“徐政,你先坐下。”花非烟向旁摆下手。徐政再次躬身施礼,然后按照花非烟所指的位置,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花非烟说道:“公孙述派出大批的细作来到洛阳,在东北郭区应该有不少他们的据点吧?”徐政小心翼翼看眼花非烟和刘秀,沉吟片刻,他向花非烟欠了欠身,说道:“花美人,草民若是肯帮着朝廷,揪出公孙述的细作,朝廷对草民……又能给予什么样的庇护呢
?”花非烟闻言笑了,嘴角微微上扬。徐政看眼花非烟,生怕她误会,连忙又解释道:“草民的家人,在兵荒马乱中相继过世,草民至今还未成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草民
不怕死,但草民的手下,还有百余号的兄弟,草民……草民得为他们某一条生路!”
对于他的说词,花非烟能理解,她沉吟片刻,问道:“徐政,你听说过云兮阁吗?”
徐政眼眸一闪,连忙说道:“听过!草民听说过云兮阁!”
“你愿意带着你的兄弟,到云兮阁做事吗?”花非烟含笑问道。徐政先是一怔,紧接着二话不说,向花非烟叩首施礼,说道:“草民谢花美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