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如果己方现在就选择退兵,实在是错失良机,分兵阻击孟英,己方也不是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
他眼眸闪了闪,说道:“执金吾,我以为,你我两部,可以分兵作战!”
朱浮不解地看着李通,一脸的茫然,问道:“前将军,怎么个分兵作战?”
李通正色说道:“我率本部将士,南下阻击孟英,执金吾可率你部将士,留在南山,拖住延岑。不知执金吾以为此计如何?”
“这……”有李通在,朱浮心里还非常有底,现在李通要率部南下,与孟英交战,只留下自己来对付延岑,他的心也随之缩成一团,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话来。
见状,马武和王霸不约而同地露出不耐之色,前者阴沉的脸,说道:“执金吾不用出兵和延岑交战,只需驻守在我方大营里,将延岑部尽可能的拖在南山即可!”
王霸接话道:“等到我军杀溃孟英,返回南山,与执金吾汇合,再攻他延岑也不迟!”
侯进连连点头,觉得李通这个计策还是非常可行的。朱浮暗暗咧嘴,忧心忡忡道:“前将军,你部去掉伤亡,只剩下两万来人,而孟英却有五万大军。以两万疲惫之师,去击五万生力之军,这……不是以卵击石吗?此战实难
取胜啊!”
李通说道:“敌军没有合兵一处,我方还有取胜的希望,一旦让敌军合兵一处,我军将再无取胜之可能。你我两部,分兵作战,势在必行!”看着朱浮那一脸苦瓜相,马武顿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扬起眉毛,大声嚷嚷道:“执金吾,我等去以少击多,尚且不怕,执金吾以优势之兵,只是在南山拖住延岑,难道还做
不到?”
马武和朱浮的关系很熟,刘秀在河北征战时,马武是部将,朱浮是主簿,两人一同共事过许久。
朱浮了解马武的脾气,也不怕在马武面前示弱,他苦笑道:“子张也知道,我向来不善领兵征战。”
听了他这话,马武差点被气笑了,加重语气地说道:“叔元也是陛下钦点的执金吾啊!”
陛下封你做执金吾的时候,你可没因为自己不会领兵,不会打仗,将陛下的册封推脱掉,反而是欣然接受了。
现在需要用到你的时候,你却拿自己不善于领兵打仗这一套的说词做推脱,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朱浮这个人,心胸狭小,睚眦必报,即便是官阶比他高的大臣,也不太愿意去得罪朱浮。
敢于在朱浮面前如此直言不讳,不留情面的,普天之下还真没有几个,马武可算是一位!
朱浮倒是很喜欢马武这个粗人,并不会因为他说话难听而记恨于他。他眉头紧锁地问道:“倘若趁着你等去迎战孟英之机,延岑突然来攻,我当如何?”
没等马武说话,王霸急声说道:“那就和他打啊!现在延岑的兵力只有四万左右,而执金吾麾下有五万骁勇善战的征西军,真打起来,执金吾可必胜!”
听了这话,朱浮紧张的心情算是松缓了一些,他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好!我率军留守南山,拖住延岑!”
说完话,他又看向李通,说道:“前将军,与孟英交战,能打则打,不能打立刻回撤,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李通向朱浮点下头,说道:“执金吾放心,此战若无胜算,我会即刻撤兵,与执金吾一道撤回长安!”
朱浮连声应道:“如此甚好!”得知孟英前来南山增援的消息,李通和朱浮等人做了一番商议,最后决定,分兵作战。李通率领麾下将士,南下傥骆道,迎击孟英军,朱浮则率领征西军,留守南山,拖
住延岑,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李通安排得很好,朱浮答应得也很好,可真到按计划去执行的时候,一切都走了样。
且说李通,他率领马武、王霸、侯进汉军将士,顺着傥骆道一路南下,这日,汉军走到了周至关。
周至关原名叫周至驿,它本是设在傥骆道上的一处驿所,后来因为地理位置特殊的关系,这里逐渐变成了一座小关隘。
它的面积不大,但位置堪称得天独厚,坐落于两山之间,周至关刚好把这条狭长的山沟一分为二,它也成为傥骆道的必经之地。
关隘里面能容纳个数千人,平日里有蜀军驻扎在这儿,兵力多时,一百多号,兵力少时,十几二十人。定居在周至关的百姓,差不多有百十来户人家,关隘内的其它人,要么是商贩走卒,要么是路过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