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在场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龙渊眉头紧锁地问道:“是哪个嬷嬷?”
“膳房的管事嬷嬷!”
“她是怎么自尽的?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管她们吗?”那名羽林卫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她要入厕,我等……我等不便跟进去,可是见她许久没出来,又无人应答,我等方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进去之后才发现
她……她已经悬梁自尽。”
说着话,羽林卫拿出一块布条,说道:“这是……管事嬷嬷留下的!”
龙渊接过来,低头看了看,布条上是用血迹写成的血书,也可以说是遗书,内容不多,只区区数字:奴婢愧对贵人,更愧对陛下,当以死谢罪。
看罢,龙渊眉头紧锁,将血书递给刘秀,刘秀看罢,将其狠狠掷于地上。管事嬷嬷留下这样的血书,然后自尽,等于是把所有罪行都一人承担下来。
可是她区区一个管事嬷嬷,又怎会如此大胆,竟敢胆大包天到给贵人偷偷服用天花粉这种东西,再者说,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在管事嬷嬷的背后,一定有主使之人,只是现在随着她的死,一切线索都断了。
龙渊眼珠转了转,问羽林卫道:“检查过她的遗物吗?”
羽林卫说道:“已经查过了!”
“发现了什么?”
羽林卫摇头,低声说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杂物,还有几百钱。”
“只有这些?”
“是的!”
龙渊沉吟片刻,倒吸口凉气,急声说道:“不好!”他连忙向刘秀拱手施礼,说道:“陛下,属下要即刻出宫,去寻管事嬷嬷的家人!”
有人暗中买通了管事嬷嬷,但她的遗物当中又没有大量的财物,只能说明当初买通她的人,是把钱财送到了她家人的手里,通过她的家人,定然能查出线索。
如果幕后主使者想斩断这条线索,那么管事嬷嬷的家人,现在都危险了。
龙渊意识到的问题,刘秀也意识到了,他点点头,说道:“即刻去找,找到之后,全部送至廷尉府!”
“属下遵命!”龙渊向虚英甩下头,虚英立刻会意,向刘秀躬身施礼,然后跟上龙渊,一并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龙渊虽然预料对了,但还是慢了一步。当他和虚英带着羽林卫和禁军找到管事嬷嬷家人的住处时,一家九口人,已全部惨死在自家的房子里。
而且动手之人将宅子里的财物席卷一空,各处都翻得乱七八糟,如此一来,便给人造成一种谋财害命的假象,这桩案子,也变成了一桩看似普通的凶杀案。
龙渊和虚英看着宅子里的九具尸体,皆是眉头紧锁。虚英走到一具尸体前,蹲下身形,看了看尸体身上的伤口,喉咙处有一条血线,那是被利刃割开了喉咙。
他禁不住喃喃说道:“好快的剑啊!”
龙渊走过来,也蹲下身形,仔细看着伤口,点点头,的确,行凶之人是剑术高手。虚英低声说道:“此事,长秋宫、凤凰宫恐怕都脱不开……”
他话还没说完,龙渊急忙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他一下,瞪着眼睛,怒视着他,警告的意味十足,好像在说,你不要命了,这种事也是可以乱说的吗?虚英苦笑,并非他乱说,皇宫里,就那么三位嫔妃,阴贵人当然不会自己对自己下此毒手,那么有动机对她做这种事,又有能力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不留痕迹的,只有
郭皇后和许美人了。
自从许美人诞下长公主,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许多,而且和阴贵人的关系很好,许美人的可能性不太大,那么最有嫌疑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了,就是长秋宫的那位。
只是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指责皇后谋害贵人,这的确是要掉脑袋的。虚英嘀咕道:“究竟怎么回事,你我心中自知。”
龙渊面无表情地提醒道:“事关重大,一切都要讲真凭实据,不能凭空猜测,小心祸从口出。”
皇宫内。刘秀一边等龙渊和虚英的消息,一边关切地询问邳彤:“伟君,丽华的身体能不能调理好?”
“这,微臣尽力而为!”
又是这样的说词,刘秀现在不想听到这种和稀泥、留余地的话,他再次追问道:“伟君,你只需告诉我,丽华的身体有没有调理好的可能?”
邳彤轻叹口气,看眼一旁的阴丽华,欲言又止。阴丽华红着眼圈,对邳彤说道:“邳太常,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就是。”
“微臣……唉!”邳彤是人,不是仙神,他做不到药到病除。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阴贵人服用天花粉,至少已超过一年,身体受损严重,能不能调理好贵人的身体,微臣……微臣是真的没有把握。”
刘秀眉头紧锁地质问道:“当初伟君能调理好汐泠的身体,现在却调理不好丽华的身体?”
“陛下,病状不一样,微臣……微臣只能尽力而为。”邳彤还是老样子,不管怎么逼他,他从不会把话说死。
他不会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能治好,也不会摇头表示自己一定治不好,在他这里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模棱两可,最长听到的一个词就是‘尽力而为’。典型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