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正胡思乱想着,刘秀问道:“朱少府可有入宫?”
“陛下,现在时辰尚早,朱少府应该还未入宫。”
澈影此行幽州,需要不少的钱财,自己已经给她写了诏书,让她去找少府提取,可她现在就离宫了,那么钱财之事,她又如何解决?
刘秀一边想着,口中也是念念有词,身边的人都听不清楚他到底在嘟囔些什么。看着刘秀背着手,怅然若失的走回清凉殿,张昆禁不住在心里挑起大拇指,这个溪澈影,着实是不简单,皇宫里的女人,不是爬上了天子的龙床就说明你有本事了,让天
子能对你念念不忘,时常会想起、惦记着你,这才是真正的本事。
在张昆看来,无论是郭圣通、阴丽华,还是许汐泠,她们的手腕,都没有溪澈影高明,这个女人,自己还真不能得罪。
幽州,渔阳郡,郡府渔阳城。
耿弇率领汉军北上,彭宠在幽州的势力被迅速打压下去,彭宠自己也逃回到渔阳,龟缩在郡城之内,不敢轻举妄动。
强大的压力之下,让彭宠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对于自家的奴仆,稍看不顺眼,非打即骂。
彭宠有一个心腹的苍头(家奴),名叫子密,这个人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好色。
这段时间,渔阳城内新开了一家青楼,名为聆音阁,青楼的名字起得雅,里面的女子也都是才貌双全,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姿容更是个顶个的美艳无双。
自从聆音阁开店以来,子密便成了这里的常客,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
聆音阁的女子风情万种,让人流连忘返,但同样的,这里也是销金窟。子密作为彭宠的心腹家奴,这些年积攒的家当不少,但也架不住他在聆音阁的花天酒地。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子密积攒多年的家当就被他败了个干净。
当他有钱的时候,聆音阁的老鸨把他敬为上宾,捧得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上没的,而他没钱了,老鸨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甚至连聆音阁的大门都进不去。
这让好色成性的子密把抓揉肠一般,时常在聆音阁的外面转悠。
这日,子密抽了空,又从彭宠的王府里跑出来,到了聆音阁,迈步就往里走,脚还没踏进去,就被两名小厮拦了下来。
老鸨扭着水蛇腰,从里面走出来,斜眼扫了子密几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今日子密公子又来了?”
听着老鸨阴阳怪气的调侃,子密也不生气,他吞了口唾沫,说道:“兰大姐,我想见见香玉,我什么都不干,只是和香玉见上一面,说几句话就好!”
香玉是子密最喜爱的姑娘,他的积蓄,大多都是花在了香玉的身上。老鸨名叫兰君,四十开外的半老徐娘。她拉着长音呦了一声,说道:“瞧子密公子这话说的,好像是奴家故意拦着公子,不让公子进似的。奴家开店是为了赚钱,姑娘、伙计们也得吃饭不是,又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如果子密公子带钱来了,让奴家跪地相迎都行,如果子密公子又没带钱,又想白吃白喝,那就对不住,奴家可不能让
公子进去扰了姑娘们的雅兴。”
子密被老鸨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强压怒火,沉声说道:“今天我就要进去见见香玉!”说着话,他作势硬要往里闯。
两名小厮脸色一沉,一人伸手拦着他,另一人抓住子密的衣服,把他狠狠推了出去。子密噔噔噔的连退了好几步,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老鸨挥着香帕,向四周招呼道:“大家快来看看,王府的苍头想到奴家的店里白吃白喝,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这么一咋呼,周围的行人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子密羞得面红耳赤,但也着实不敢造次,他只是王府里的家奴而已,没有造次的资本。
他从地上爬起,推开人群,一溜烟的跑走了。
老鸨看着子密落荒而去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愤愤不平地说道:“想白吃白喝,白占姑娘的便宜,哼,这种人老娘可见多了!”
说完话,她扭着水蛇腰回到聆音阁内。
且说子密,他闷着头的向前狂奔,路上撞到好几个行人,浑然不知。
就在这时,有人把他的胳膊拉住,对方的力道很大,扯得子密肩膀生痛,他勃然大怒,张嘴正要大骂,对方向他一拱手,说道:“请问,是子密先生吧?”
子密一怔,上下打量对方。拉住他的这人,三十左右岁的年纪,相貌平平,穿着也平平,浑身上下,毫无出奇之处。子密皱着眉头问道:“你认识我?”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子密先生,我家姑娘有请。”
“你……你家姑娘是何人?”
“公子见了,自然便知。”那人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家姑娘,绝无恶意。”
子密沉吟了片刻,还是向对方点点头,说道:“你前面带路。”
那人乐呵呵地把子密领到一家珠宝店。临进门前,子密还特意看看珠宝店的门脸,又环顾一圈四周。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一家珠宝店,他还真没注意。对方把子密领到珠宝店的二楼,上来之后,子密抬头一瞧,看到有一名白衣女子坐在那里。青年含笑说道:“子密先生,这位就是我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