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子嗣是否兴旺,在很大程度上也决定着江山是否稳固,现在郭圣通再此怀有身孕,刘黄、刘伯姬乃至刘秀,都是喜形于色。
许汐泠悄悄看了郭圣通一眼,心中禁不住感叹,郭圣通的运气还真好,诞下太子不久,现在竟然又怀上了。阴丽华在为郭圣通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暗自心酸。
郭圣通都要生第二个孩子了,甚至连体质不容易受孕的许汐泠,都诞下一位公主,而自己的肚子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后宫的女人,很大程度上都是母凭子贵,没有子嗣,就如同没有根基,很会缺少安全感。
刘秀让张昆重重赏赐了御医,御医在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郭圣通,现在她刚怀有身孕不久,身体又有些羸弱,一旦动了胎气,极易发生不测。
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静养,不宜动气。
御医的叮嘱,让刘黄再次找到了话头,她对刘秀说道:“陛下也听到御医的话了,皇后现在不宜动气,可李秀娥故意作画,气恼皇后,她这是成心要害死龙嗣啊!”成心害死龙嗣,这个帽子可够大的,即便是跪在地上的李秀娥,都是身子一震,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她抬起头来,看向刘秀,急声说道:“婢子绝不敢对龙嗣有加害之意,
婢子……婢子只是……”
只是看不过皇后的盛气凌人,不仅当众嘲笑自己的出身,还借用自己的出身,暗讽阴贵人有眼无珠,不会选人。
如果只是自己受到皇后的羞辱,李秀娥也不会如此生气,但皇后当众羞辱阴贵人,李秀娥受不了,这才故意画出个一龙双凤。
可现在刘黄要给她扣上故意加害龙嗣的大帽子,她即便有十颗脑袋都担待不起。
听了刘黄的话,刘秀蹙了蹙眉头,他看向郭圣通,后者闭上眼睛,将头转向床铺的里端,显然是不愿意再看到李秀娥。刘秀沉吟片刻,说道:“张昆!”
“奴婢在!”张昆急忙躬身应道。
“李秀娥以下犯上,罚奉半年,重责二十杖,以儆效尤。”
先罚奉,再施以杖刑,这个意思就是不要把人打死。
杖刑可是极有讲究的,一样是木杖,有的木杖里面是空心的,把人打得啪啪作响,但却让人一点伤都没有。
而有的木杖里面则是灌了铅的,别说二十杖,即便是十杖,抡圆了往死里打,足以将人的脊椎打断,当场毙命。
刘秀说完话,随即看向阴丽华,后者低垂着头,一言未发。显然,她对刘秀做出这样的惩处是不满意的,认为刘秀的惩处过重。同样不满意的还有刘黄。
她愤愤不平地说道:“陛下,李秀娥这个贱婢是要害死龙嗣,乃大逆不道,只罚半年俸禄,打二十杖,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刘秀无奈地说道:“皇姐,圣通怀有身孕的事,连我都不知道,李秀娥又怎会知道呢?再者说,圣通怀有身孕,也需为肚中的孩儿多积仁德才是啊!”
刘黄想了想,觉得刘秀这么说倒也没错,她狠狠剐了李秀娥一眼,对张昆说道:“让执刑的内侍狠狠的打,非得让这个贱婢长个记性不可!”
“是是是,长公主所言极是!”张昆满脸赔笑地说道。实际上,是重打还是轻打,他哪能听刘黄的,那得看天子的意思。
这次的风波,就此告一段落,李秀娥受了罚,而郭圣通也被御医诊出再次怀有身孕。
刘秀回到前宫的宴席中,心情甚好,一会和左边的吴汉喝酒,一会又和右边的邓禹喝酒。
见刘秀兴致高亢,在场的大臣们也都是喜笑颜开,喝得满脸涨红的马武,都起身离席,来到刘秀的御座前,向刘秀敬酒。
刘秀也完全不在意,起身离席,走下来,和马武对饮。
马武已经喝得大醉,不过人看起来还很精神,非要为刘秀表演剑舞。
他刚拉开架势,王霸也离席,和马武对舞。这二人,皆是一手持盾,一手持木剑,在大殿的中央舞动起来。
二人的盾牌还时不时的碰撞到一起,发出咚咚的巨响声。
刘秀和武将们都看得是一脸的兴奋,伏湛、宋弘等文人则是暗暗摇头,觉得这也太不成体统,简直就是在大殿中胡闹。这种半表演半角斗式的舞剑,刘秀在军中见得多了,有时候他兴致起来了,也会下场,和部下们斗舞,所以在刘秀看来,此时马武和王霸的舞剑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
是助兴罢了。
刘秀带头欢呼,在场的武将们更是忘乎所以,一个个站起身形,或振臂高呼,或抚掌吆喝,有的为马武喝彩,有的为王霸助威。
现场的气氛让场内的马武和王霸越发的兴奋起来,表演舞剑的一面开始减弱,角斗角力的一面开始加强。如此一来,大殿里的气氛也更加的热烈,欢呼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