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先生!”阴丽华颔首回礼,而后走到刘秀的身边,跪坐下来。
刘秀乐呵呵地看着严光,笑问道:“听说,子陵和邓紫君已经定亲,亲事准备得如何?”
严光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让陛下见笑了。”刘秀仰面而笑,说道:“娶妻生子,人生理应如此,如果子陵非要孤寡终老,那我才会担心呢!”稍顿,他正色说道:“子陵,你和邓紫君的亲事,就到洛阳来办,你什么都
不用管,我和丽华,会亲自帮你操办!”说着话,他的手也自然而然地勾住阴丽华的纤腰。
阴丽华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偷偷瞪了刘秀一眼。在外人面前,如此的勾勾搭搭,也太没有天子的形象了。
刘秀看出阴丽华的心思,笑吟吟地说道:“子陵可不算是外人。我与子陵,名为同窗挚友,实则亲如手足。”
对邓禹、严光、朱祐这三位老同学、老朋友,刘秀的确都把他们视为自己的手足兄弟。
严光突然起身离席,向刘秀跪地叩首。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刘秀和阴丽华同是吓了一跳。后者连忙拽开刘秀的手,惊诧地问道:“严先生这是作甚?”
刘秀也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形,把严光从地上拉起,问道:“子陵?”
严光说道:“微臣有一事相求。”
刘秀眼眸闪了闪,拉着严光坐回到席子上,他幽幽说道:“可是为邓奉之事?”
严光也不绕弯子,躬身说道:“陛下英明。”稍顿,他垂首说道:“微臣知道,元之所犯之错,罪无可赦,还望陛下能网开一面,饶过元之的性命。”
听闻这话,阴丽华也紧张地看向刘秀。见刘秀沉默未语,阴丽华小声说道:“陛下,元之终究是功臣,哪怕将功补过,也可以免他一死啊!”
刘秀看看严光,又瞧瞧阴丽华,露出苦笑。邓奉的造反,其实让刘秀很难做,对于叛贼,刘秀一直都深恶痛绝,可邓奉又和自己的关系太深。
他是大哥的老部下,是姐夫的亲侄子,是妻子的青梅竹马,现在又要成为严光的大舅哥,有这么多层关系,即便刘秀想杀邓奉,都下不去手。沉默了好一会,刘秀缓缓开口说道:“即便我要放过邓奉,也需要邓奉给我一个放过他的机会。现在邓奉已身陷绝境,却还是拒不投降,非要与大汉顽抗到底,这让我……
如何饶他性命?”
严光眼睛一亮,立刻抬头说道:“陛下,微臣可去小长安,劝元之投降!”
刘秀摇了摇头,说道:“子陵,你认为邓奉会听你的吗?”
还没等严光说话,阴丽华抢先道:“倘若元之不肯听严先生之劝,臣妾愿去劝说!”
刘秀皱眉,别有深意地看眼阴丽华,言下之意,先前已经有过一次了,这次还想重蹈覆辙?
阴丽华也一下子想起上次的事,羞愧地低下头。严光正色说道:“陛下放心,微臣这次定要劝降元之,让他亲自来向陛下负荆请罪!”
说着话,他站起身形,作势要往外走。
刘秀急忙抬手把他叫住,问道:“子陵去哪?”
“事不宜迟,微臣现在就去小长安!”刘秀都差点气乐了,向严光摆摆手,正色说道:“今晚,子陵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军中,休息一宿。现在这黑灯瞎火的,你贸然跑去小长安,人家在把你当成细作给射
杀了!”
严光闻言,老脸一红,觉得自己的确是太心急了。他向刘秀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还是陛下考虑周全。”刘秀突然生出八卦的心思,他好奇地问道:“子陵,你……你是真的看上了邓紫君?或者说,你是有什么把柄落入到人家手里,还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事,才不得不对人家
负责?”
阴丽华闻言,都差点笑出声来。堂堂天子,说出这种话,也太不正经了。
严光红着脸解释道:“我……我又能有什么把柄?我和紫君现在可是清清白白,我……我们……”
“行、行、行!我知道了!”看到严光急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这也太有毁子陵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刘秀连忙阻止住他,不让他再往下说了。
他扬头道:“子陵,你早些去休息,这段时日,你也够劳累的,以后,还有得你忙呢!”
“是!微臣告退!”严光刚要转身往外走,突然反应过来,陛下的话不对啊!他不解地看着刘秀,问道:“陛下说以后还有得我忙,这是何意?”刘秀乐呵呵地说道:“南阳饱受战祸之苦,百废待兴,急需一位德才兼备之太守。子陵能重建新野,我相信,子陵也能重建南阳。以后,复兴南阳的担子,我可就交给子陵
你了。”
严光闻言,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愿意在朝为官,他向往着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陛下要让自己做南阳太守,他是真的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他为难地说道:“陛下……”
刘秀收敛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子陵,你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帮我。”
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还有谁比严光更适合做南阳太守。严光带领着当地的百姓,重建新野,事情早已经传开,严光在南阳民间的声望也是越来越高。人们都打心眼里敬佩严光,让严光来担任南阳太守,不仅能安抚民心,更能收服民心,十分有利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