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眼泪禁不住流淌下来。
说起来这些南阳老兵,都是柱天都部的旧部。
当初,刘縯遇害,刘秀被刘玄软禁,没有人领导他们,绿林系的首领们迅速将他们瓜分干净。之后,这些南阳老兵都成了绿林系将领们的部下。
赤眉军攻陷长安,绿林首领们死的死,逃的逃,他们也跑回了南阳。作为最早跟随刘縯起兵造反的元老,他们最终却是空着手,跑回的南阳老家,心里哪能平衡?
恰巧在这个时候,吴汉率汉军进入南阳,屠城新野,邓奉冲冠一怒为红颜,揭竿而起,造了刘秀的反。
他们便纷纷前来投靠邓奉,寄望于邓奉能带给他们飞黄腾达的好日子。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过了一段时间的舒坦日子,但随着刘秀亲征南阳,一切都结束了,看似如日中天的邓奉势力,在南阳几乎是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眼瞅着这名将官要被拖出去杀头,其余众将纷纷向邓奉跪地叩首,说道:“将军息怒!”“将军看在程将军往日的功绩上,饶过他这一次吧!”“将军……”
邓奉阴沉着脸,沉默好一会,方冷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重责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听闻这话,在场众人无不长松口气。
小长安聚的气氛,死气沉沉,外面的汉军大营,气氛倒很是热闹。
刘秀下令,宰杀猪羊,犒赏三军。堵乡之战大获全胜,没来得及开庆功宴,现在倒是可以给补上了。
汉军大营里,杀猪宰羊,空气中都弥漫着喜庆的肉香味。而且看将士们的状态,一个个笑容满面,对于即将到来的小长安聚之战,人们完全没有任何的担忧。
中军帐内。
刘秀和大臣们齐聚一堂。人们的面前都摆放着一张小木桌,木桌上有碗筷碟子。不时有羽林卫走进来,将酒菜一一分发给在场众人。
堵乡之战、育阳之战,己方都是大获全胜,刘秀的情绪也很高亢。
他对坐下自己左手边的吴汉笑道:“堵乡之战,子颜当居首功!”吴汉闻言,连连摆手,笑盈盈地说道:“陛下可是折煞微臣了!要说堵乡之战的首功,还得是陛下!如果不是陛下坐镇中军,抵御住堵乡的伏兵,打跑了邓终,堵乡之战的
结果,还真不好说呢!”
他起了话头,其余众将也都纷纷点头应是。
就连邓禹也符合道:“大司马说得没错!中军乃三军之核心,中军若被破,全军必然大乱,前军和两翼将士,也都无心再战了!”
刘秀哈哈大笑,他对自己带着两万的老弱之兵,打败了邓终率领的两万精锐,也是挺开心、挺自豪的。
他说道:“打败伏兵,非我一人之功,第孙的功劳可远在我之上,可惜,第孙现在不在军中,也不知道现在第孙有没有擒下邓终!”
吴汉笑道:“陛下放心,祭将军向来稳重,被祭将军盯上,邓终小儿,他插翅难飞!”
刘秀乐呵呵地点点头,拿起酒杯,说道:“这杯酒,我们预祝第孙成功擒下邓终,凯旋而归!”
吴汉等人纷纷端起酒杯,向刘秀敬了敬,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吴汉放下杯子,抹了抹嘴角,说道:“微臣倒是希望祭将军能提着邓终小儿的首级回来!”
要说刘秀的臣子当中,最恨邓奉、邓终两兄弟的,就属吴汉了。
吴汉的心思,刘秀自然清楚,他淡然一笑,说道:“育阳之战,子颜当为首功,这点再无异议了吧?”
打育阳时,吴汉亲自上阵,一马当先的杀上城头,率领着汉军,直接攻破了北城。
现在说到育阳之战吴汉为首功,这回吴汉也不往外推了,坐在席子上,嘴角咧开好大。
看到吴汉喜形于色,得意洋洋的样子,刘秀再次哈哈大笑,就连看向吴汉的眼神都夹杂着光彩。刘秀对吴汉的喜爱和欣赏,那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而吴汉的表现也的确很少会让刘秀失望,除了南阳之战。
刘秀乐呵呵地端起酒杯,对在场众人说道:“这杯酒,我们当敬子颜才是啊!”
吴汉笑得合不拢嘴,但表面上还装出谦虚的样子,连连摆手,说道:“微臣不敢当!微臣是在愧不敢当啊!”
说着话,他拿起酒杯,咕咚一声,把一整杯的酒灌进肚子里,然后冲着刘秀咧嘴傻笑。
在场众将也都纷纷向吴汉举杯,七嘴八舌地说道:“敬大司马!”“末将敬大司马!”
吴汉是来者不拒,只要有人敬酒,他就照喝不误,原本的白脸,很快喝成了一张大红脸。
就在刘秀与大臣们把酒言欢之际,龙渊从外面走了进来,快步来到刘秀身旁,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刘秀听后,眼睛顿是一亮,笑道:“子陵来了!快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