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司马迎着敌军的箭矢、滚木、礌石,顺着云梯向上攀爬,周围的汉军如同被打了鸡血似的,大呼小叫着疯爬云梯。
这突如其来的一轮猛攻,让守军再支撑不住。吴汉不是第一个顺着云梯跳上城头的,但他绝对是第一批攻上城头的人。上到城头,他将口中叼着的佩剑拿下来,咆哮着杀入守军的人群里。一剑刺入,将面前的一名守
军被刺了个透心凉,他根本不往外拔剑,顶着那名守军继续往前冲,直至剑锋刺倒第二人身上,把两名守军串了糖葫芦,他才将佩剑拔出,向左右挥砍。
又有两名守军中剑倒地。一旁守军汉子端着长矛,嘶吼着向吴汉冲过来,吴汉侧身让过长矛的锋芒,一抬手,将这名守军的脖子抓住,手臂向上一举,守军大汉双脚离地,一百多斤重的身子,被
吴汉单手高举到空中。
他对准对面密集的人群,断喝一声,将那名守军大汉狠狠抛了过去,就听哗啦一声,守军大汉砸在人群当中,砸到一片,哀嚎声四起。
都不等人们爬起,吴汉箭步上前,佩剑连挥,一道道的血箭在人群中喷射出来。
随着守军的第二轮长矛刺过来,吴汉抽身后退的时候,向前挥剑,就听咔咔咔一连串的脆响声,刺来的长矛纷纷折断。
他提剑再次冲上前去,在他周围,又刮起了腥风血雨。
吴汉的佩剑,也是一把千锤百炼的宝剑,但在拼杀得如此激烈的战场上,只一会的工夫,佩剑就卷了刃。
觉得砍杀敌军越来越困难,吴汉大吼道:“我的战戟在哪?”
“来……来了……”两名侍卫,是一上一下,合力把吴汉的长戟顺着云梯抬上来的。
看到自己的虎威亮银戟被手下的弟兄们搬运上来,吴汉大喜,眼中的精光更盛,他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两名侍卫近前,将自己的战戟抓起。
长戟在手,犹如天神附体,长戟所指,所向披靡。这便是战场上的吴汉吴子颜。
吴汉单手提戟,抡圆了,对准一名冲着自己跑来的守军砸了过去。那名守军本能的横起长矛向上招架。
螳臂当车!长矛的木头矛杆,哪能抵挡得住虎威亮银戟的重击。
咔嚓!长矛被斩断,长矛下的兵卒,被从正中央劈开,身子化成了两片。吴汉踏过尸体,抡起虎威亮银戟,杀入人群当中。
什么叫做虎入羊群,现在吴汉把这句成语表现得淋漓尽致。
杀入人群当中的吴汉,在他的周围,要么是残肢断臂,要么是血流成河,死在他战戟下的守军,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了。以吴汉为首第一批攻上城头的汉军,将守军的防线搅得大乱,城外的汉军也加紧了攻势,第二批、第三批……汉军源源不断的涌上城头,加入战斗,与守军展开面对面的近
身肉搏战。
如果汉军在城外,守军还能顽强抵抗一阵子,但现在汉军都已攻上城头,守军是再坚持不住,成群成片的被杀倒在地,成群成片的向后溃败。
攻上城头的汉军,兜着溃败守军的屁股,进行追杀,从城头一直追杀到城下,进攻北城的汉军,以正式撕开了守军的城防,攻入城内。
北城被破,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激战正酣的西城和南城。守军闻讯,士气大跌,汉军闻讯,则是士气如虹,更加高涨,攻势也随之变得越发凌厉。
此消彼长,育阳防线,全面告急。听着接连不断的告急战报,邓奉心中哀叹一声,黯然神伤,自己终究还是敌不过刘秀啊!
突然之间,邓奉感觉刘秀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克星。
他和刘秀都中意阴丽华,结果阴丽华放弃了他这个青梅竹马,偏偏选择了后者。
他和刘秀一同跟随刘縯造反,扛起柱天都部的大旗,结果后者因为是刘縯弟弟的关系,在柱天都部的光芒完全盖过了他邓奉。
他在南阳,先后打败吴汉、岑彭,结果刘秀一来,他先前一连串的胜利,都化为乌有,接踵而至的失败、失败,又失败。
邓奉禁不住仰天长叹。自己终究还是过不了刘秀这一关,从以前,到现在,自己屡次败给刘秀,这简直像是两人的宿命。
此时的邓奉,已是心灰意冷。周围的众将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走到邓奉近前,低声说道:“将军,育阳已经守不住了,我们……我们还是撤吧!”
还没等邓奉说话,另一名将官走了过来,说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可以重整旗鼓,与刘秀再战!”
“是啊,将军,各县的征兵,还未来得及赶到育阳,只要我们先逃离育阳,定能重整旗鼓,卷土重来!”
邓奉缓缓看着周围的众将,看着一张张对自己充满期望的面孔,邓奉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说道:“传我将令,全军将士,退到东城,随我撤离育阳!”
别看育阳已被汉军三面围困,但邓奉军还是事先留好了退路,那就是走水路。育阳东城外就是淯水,育阳周边的船只,早已被邓奉征收到育阳城内,城内的守军,可以乘坐船只,离开育阳,摆脱汉军的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