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纯听闻此事,十分激动,他带着全族人,想出城去看看,如果可能的话,他想把这些农民都拉拢到自己这边,然后带着他们一同去往中山郡。
不过耿纯等人正要出城的时候,张吉带着大队人马先到了,喝退了附近围观的百姓,领着大批的军兵杀出贳城。见此情景,耿纯心急如焚,便打算和官兵动手。
耿、耿宿、耿植等兄弟拦住了他,现在城内的军兵数量太多,一旦交上手,他们非但占不到便宜,弄不好,全族上下,都得交代在贳城。
在众人的劝阻下,耿纯压下心头的冲动,静观其变。结果张吉是带着两千多军兵杀出贳城,可回来时,只剩下数百人,而且个个丢盔弃甲,仿佛丧家之犬。
侥幸逃回贳城的军兵们都在不停的嚷嚷:“是中山郡军!是刘秀带着中山郡军打到贳城了!我们刚刚中了敌军的埋伏!”
听闻军兵们的叫喊,耿纯等人喜出望外,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正打算去往中山郡寻找刘秀呢,可现在,刘秀竟然也到了贳城。
耿纯和几个兄弟互相看了看,现在不动手,还等待何时?
以耿纯为首的两千多耿家人,在城内给刘秀做起了内用,对守城的军兵展开了偷袭。守城的军兵注意力都放在城外,谁能想到自己的背后会突然冒出来敌人。
张吉等王郎军被突然发难的耿家人杀了个措手不及,最惨的就属张吉,他正坐在城墙下面喘着粗气歇息,被直奔他而来的耿纯一剑刺中后背,人当场就不行了。
被杀得晕头转向的王郎军将士,跑没地方跑,逃没地方逃,最后迫不得已,只能打开城门,往城外逃。
对于王郎军而言,这才叫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在城外等着他们的,正是刘秀军。
在刘秀军和耿家人两面围攻之下,两千多王郎军,伤亡了一千多人,剩下的也全部缴械投降。
这便是整件事的经过。听耿纯讲述完,刘秀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耿纯的手,动容地说道:“伯山兄为帮扶于秀,做出如此牺牲,实在令秀心中难安!”
为了投靠自己,耿纯不惜焚烧了自家的祖宅,这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得具备多大的魄力?
耿纯连连摇头,哽咽着说道:“只要能投在明公麾下,别说区区祖宅,即便是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刘秀选择偷袭贳城,可不幸的是,贳城竟然是严奉部的粮草屯基地,这里驻扎着四千余众的王郎军。
原本此战已无胜算,刘秀灵机一动,想出个乔装村民,大骂王郎的主意,以此来引蛇出洞,与城外歼敌。
城内的守军和刘秀预想的一样,虽没倾巢而出,但也出来了两千余众。只不过王郎军比刘秀想象中的要狡猾,没有完全中计,意识到不好,张吉便下令撤军。
无奈之下,刘秀部只能仓促出战,虽然击杀敌军近两千,但却让张吉成功逃脱,跑回贳城。
仗打到这,看起来又无胜算了,但峰回路转,城内突然又杀出了耿纯一部,与刘秀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贳城。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张吉在贳城,正舒舒服服、轻轻松松地做着他的粮官,他做梦也想不到,祸从天降,贳城偏偏招来了刘秀和耿纯这两大杀星。
刘秀部攻占贳城,不仅消损了王郎军的兵力,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严奉部的粮草都落入刘秀的手里。接下来,严奉部的三万将士,将面临着粮草被断的困境。
在刘秀部占领贳城的同时,以吴汉吴子颜为首的渔阳军攻克安乡,以耿弇耿伯昭为首的上谷军攻克安定。
现在,贳城、安乡、安定三城都已被刘秀军所控制,对严奉部所在的临平已完成合围之势。
刘秀军来势汹汹,安乡和安定的相继失守,已让严奉心生寒意,对他打击最大的还是贳城的失守。这不仅是断了他的粮道,更是断了他的退路。
严奉心慌意乱,哪里还会继续留在临平,坐以待毙?他召集麾下的将士,迅速南下,准备以优势的兵力,强攻贳城,打通己方的退路。
贳城。
刘秀带着麾下的将士们,进入城内,第一时间去往县府。
刚走到县府的门口,县令胡晟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人还没到刘秀近前,已先屈膝跪地,向前叩首,颤巍巍地说道:“下官贳县县令胡晟,拜见大司马!”
听闻他的话,在场众人都差点气笑了。贳城被王郎军占领的时候,他这个县令是王郎的官,现在贳城被己方占领,他这个县令立刻又变成了刘玄的官。
这个胡晟,还真是哪边风大哪边倒!
其实现在,不仅胡晟是这样,冀州的许多郡县官员都是这样。城头变幻大王旗。上面的天子都变来变去,他们这些地方官员又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谁势强,就依附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