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是主降的,昆阳之战结束后,四十多万的大军被打个精光,这时候徐朗便感觉朝廷已是大难临头,处于崩溃的边缘。
当他听闻刘秀率领汉军进入汝南的消息后,吓得魂飞魄散,连王邑、王寻统领的四十多万大军都抵挡不住刘秀,何况区区汝南?他主张郡府立刻向汉军投降。
不过都尉何望与他意见相左,坚持主战。说起来何望对王莽也谈不上有多忠诚,更不认为己方能抵挡得住刘秀,主要是他不能投降。
刘圣刚在成阳起事的时候,收拢了一部绿林军,称得上是兵多将广,向外扩张的速度很快。
当时正是何望率领着郡军,一举击败刘圣部,将其逼回成阳,也正是在这一战当中,刘圣有两个儿子战死。
可以说他和刘圣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旦郡府投降,刘秀、刘圣这些汉军能放得过太守徐朗,但能放得过他何望吗?
与何望有相同想法的还有他部下的那些将官们。
所以,以何望为首的掌兵派坚持主战,不肯向汉军投降,太守徐朗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随军驻扎在滨河东岸,准备迎战。
何望身为汝南都尉,曾经打败过刘圣,其人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
他十分主意汉军的动向,把大量的眼线和探子派到滨河西岸,紧盯着刘秀部的一举一动。
也正是要避开何望的眼线,刘秀才让马武率领骑兵趁夜出营,连夜赶路,去往西平老城。
刘秀军在西岸这边四处寻找船只,消息很快也被探子禀报给何望。
后者听后,不由得哈哈大笑,对徐朗说道:“刘秀以为,他在昆阳打败了大司空、大司徒统帅的百万大军,便可在汝南轻取我部,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听探报,刘秀正收集船只,准备渡河作战,徐朗不明白何望为何还如此高兴。见他一脸的不解,何望乐呵呵地说道:“刘秀部,皆非水军,都是旱鸭子,而我部,陆地作战
或许不行,但在水上作战,绝非刘秀部能比,现刘秀要率军渡河,与我部打水战,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吗?”说到这里,何望越发得意,傲然说道:“我看,刘秀小儿也不过如此,他若是躲在西岸,不肯渡河也就罢了,只要他选择渡河,无论他带来多少兵马,我都让他们有来无回
!”
徐朗不懂军事,也不会打仗,不过看何望对刘秀那股轻蔑的态度,让他的感觉很不好,也很不对劲。
他眉头紧锁地说道:“何大人,刘秀绝非泛泛之辈,否则,也不可能在昆阳大败大司空和大司徒。何大人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何望瞥了徐朗一眼,哼笑着说道:“在陆地上打仗,对阵刘秀,我心里确实没底,但在水上打仗,别说是一个刘秀,就算是十个、八个刘秀捆在一起,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
徐朗苦笑,看何望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不再多言。
两百多里的路程,马武一部骑兵,连夜奔行了一宿,等到天亮,他们没有停歇,依旧赶路,终于在晌午,抵达了西平老城。
西平老城目前只剩下一座破败不堪的城郭,城墙得有数百年的历史,已经风化的很严重。城内业已没剩下什么,只有一片废墟。
老城附近倒是有几座村镇,而且人口都挺多。这一带,算是滨河的中上游,水产丰盛,渔民在此地的收获大多都算不错,附近村镇的人口自然也都是越来越多。
马武抵达后,立刻分派出手下的将士,到各村各镇去征集船只,当然了,按照刘秀的命令,他们可不是仅凭着一张嘴去向渔家借船,而是带了钱币,去向渔家租船。
汉军的口碑向来很好,早已深入民心,这次要用船渡河,还肯给借船的渔家租金,更是大大赢得了百姓们的好感。
许多渔家都提出,不要汉军的钱,愿意把船只白借给汉军使用,反倒是汉军这边坚持不肯,严格执行刘秀的命令,按照船只的大小,来支付相应的费用。
见汉军将士坚持要付钱,渔家们收了钱之后,又拿出家中自制的鱼干,分给汉军将士们。
这次汉军将士倒是没有推辞,此次出征,他们都是轻装上阵,身上只带了几日用的干粮,硬邦邦的实在难以下咽,伴着鱼干吃,倒是可口了许多。
马武一部由晌午开始渡河,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两千将士才算连人带马的全部渡过滨河。马武对帮他们渡河的渔家甚是感激,将剩下的钱财,也都分给了众渔家。顺利过河后,马武一部找到一处隐蔽的树林,休息了三个时辰,而后,马武带领着两千将士,一路南下,直奔汝南郡军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