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插手施礼,说道:“末将遵命!”说完话,他一甩征袍,转身向外走去。
王邑嘴角勾起,嗤笑道:“刘秀以为,刘縯率军来援,便可胜券在握,还想在刘縯之前,先立一大功,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让他刘秀有来无回!”
有莽将接话道:“今日,我们便先杀刘秀,以他首级祭旗,然后再乘胜攻下昆阳,纵然刘縯来了,以我方百万大军,也足以让一众反军,有来无回!”
这话是王邑最爱听的,闻言,他仰面大笑起来。
东营辕门。
这里的战斗已经全部展开,刘秀率领骑兵,直接突进到列好战阵的莽军当中。
咚咚咚!战马与人体碰撞的声响连成一片,前排的莽军兵卒,被撞得骨断筋折,倒下一长排。
而马上的骑兵,也有不少人一头跌下战马,摔入莽军的人群里,很快便被莽军所淹没。
刘秀骑在马上,手持一根长矛,向前方的莽军阵营里连刺。沙沙沙!长矛刺入人群中,每次抽回来,都带出一道血箭,并伴随着莽军兵卒的惨叫声。
长矛拼折了,刘秀拔出肋下的赤霄剑,向前方的莽军连连劈砍。
刘秀的勇猛,也激发起了全军将士的士气,骑兵们不断的向前推进,与此同时,长矛、环首刀不停的往人群中砍杀。
堵在辕门这里的莽军方阵,被汉军凶猛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
当张翼赶到辕门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己方兵卒不断被逼退的局面。他脸色一沉,振声喊喝道:“稳住!不许退!谁都不许退——”
可是下面的兵卒根本没人听他,前面直接面对汉军的莽兵,被逼得不断向后退缩,挤压着后面的兵卒也只能跟着后退。
见状,张翼勃然大怒,抽出佩剑,连续砍杀了两名不断后退的兵卒。
他若是不出手,估计情况还能好点,他这一出手,周围的兵卒见状,吓得四散奔逃。
此情此景,让张翼都愣住了。自己在战场上,下面的兵卒当着自己的面,就敢公然临阵脱逃?
嗯!在他面前的这群莽兵,还真就敢这么干!
可能连张翼都没意识到,现在在辕门这里作战的莽军,根本不是京师郡,而是地方的郡军。
得知刘縯要率领汉军主力来援昆阳的消息,王邑已将手下的京师军调派到南营和西营。
王邑的做法其实很容易理解,毕竟刘縯一部要来,肯定是从西南方向的南阳而来,那么刘縯一部主攻的方向,不是己方的南营,就是己方的西营。
所以对于南营和西营这两个地方,当然要加强防御。地方郡军并不可靠,能让王邑信任的,只有京师军。他把京师军主力调到南营和西营,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目前,留守在东营这里的京师军,就只有一万人,而且都驻扎在中军帐的四周,东营辕门这里的莽兵,皆为各地的郡军。
郡军本就对朝廷、对京师军充满了怨气,现在张翼又公然砍杀郡军的兵卒,郡军将士哪还管你是谁,为了保命,先跑了再说。
刚开始,还只是零星的将士溃逃,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兵卒放弃了战斗,调头往营内跑。
张翼气得脸色涨红,一边挥剑砍杀周围的逃兵,一边怒声吼道:“不许跑!谁都不许跑!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杀无赦——”
他正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猛然间,就见前方的己方阵营一阵大乱。一名黑脸的大汉,骑着高头大马,从莽军的人群里冲杀出来。
这人提着一把滴血的大刀,直奔张翼而来。
张翼吓了一跳,连忙抬起手中的佩剑,指向那名黑脸大汉,问道:“来将通名!”
“去你娘的吧!”这位黑脸大汉,正是马武马子张,他催马冲至张翼近前,手起刀落。张翼下意识地横起手中剑,向上格挡,当啷,咔嚓!
佩剑被震落坠地,再看张翼,半颗脑袋都飞了出去,只剩下半个脑袋还在肩膀上,剩下的一只眼睛眨了眨,然后一头从战马上栽了下去。
马武一甩手中的九耳八环刀,血水在地面上淋出一条血线,他振声喊喝道:“与我汉军为敌者,杀!”
“杀——”马武刀劈张翼,汉军将士的士气更盛,人们齐齐喊喝一声,更是卯足了全力,对所剩不多的莽军展开猛攻。
莽营中军帐。
“报——”随着喊声,一名兵卒冲入中军帐内,向里面王邑大声说道:“将军,张将军阵亡,辕门就要守不住了!”听闻这话,不仅王邑站了起来,满营的莽将,不约而同的都站了起来。张翼可是刚走啊,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杀了呢?总不能他刚到辕门,就被反军给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