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毋霸不满地瞪了窦融一眼,沉声说道:“倘若此次不是窦将军贪功,又岂会被刘秀所俘?刘秀又岂能趁机逃走?”
现在巨毋霸憋了一肚子的怨气,看窦融,眼眶子都发青。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说道:“如果窦将军怕了,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可没工夫在这里和你耗!”
说完话,他不再理会窦融,带着麾下的骑兵,直奔平顶山方向而去。
窦融劝不住巨毋霸,无奈之下,也只能带着自己的部下,跟在巨毋霸一部的后面,一同去往平顶山。
进入到平顶山境内,地势开始变得复杂,又是山又是林,即便想找个向导领路,都看不到人影子。巨毋霸带着手下的骑兵,东一头西一头的往前走着,等过了一大片的乱石区,地面上终于能看到马蹄印迹了。巨毋霸蹲下身子,仔细瞅了瞅,判断出来,都是新的马蹄印
,他心头一喜,站起身形,手指着马蹄印延伸的方向,说道:“刘秀是往那边跑的!追!”
在他的引领下,莽军骑兵逐渐深入平顶山,再往前走,前方有一座大山挡住去路,而这座大山的中央,仿佛被一把巨斧劈开了似的,有一条可容两马并行的峡谷。
看地上的马蹄印迹,刘秀等人是穿过了这条峡谷。巨毋霸刚要指挥手下骑兵穿过峡谷,窦融追上前来,急声说道:“等等!”
巨毋霸满脸的不耐烦,回头看着快马跑来的窦融,问道:“窦将军,你又有什么事?”
窦融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这条峡谷。
峡谷又窄又长,地面还都是石头,极为难走,倘若山顶有敌军埋伏,己方将士在穿过这条峡谷的时候,可就凶多吉少了。
张望了好一会,窦融向巨毋霸摇摇头,说道:“巨毋将军,这条峡谷,地势太险峻了,还是……探查清楚了再过吧!”
巨毋霸都差点气乐了,没进平顶山的时候,窦融就说山内可能有埋伏,结果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现在到了这里,他又说可能有埋伏,可伏兵在哪呢?
那么高的山顶,刘秀等人还能长翅膀飞上去不成?
他没好气地说道:“窦将军若怕,让我等先过,这总行了吧?”说着话,他又要迈步往前走。
这一次,窦融可没有退让,他快速下马,死死抓着巨毋霸的袖子,沉声说道:“巨毋将军,万万不可贸然行事!”
巨毋霸也急了,时间紧迫,再耽误下去,刘秀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先是向手下的骑兵一挥手,说道:“你等速速进峡谷!”
而后,他转头看向窦融,满脸的不悦,说道:“窦将军为何一再阻拦我追杀刘秀?难道窦将军已与刘秀私通了不成?”
他这句话,让窦融脸色顿变,也下意识地松开巨毋霸的袖子。他脸色阴沉地说道:“巨毋将军慎言!”
巨毋霸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窦融是王邑的妻兄,旁人或许有可能与反贼私通,但窦融绝无可能。
被窦融一耽搁,巨毋霸麾下的骑兵已一批批的进入峡谷,起码得有数百人之多了。这么多兵马进去,除了马蹄声外,再没有一点别的动静。
巨毋霸瞥了窦融一眼,似乎在说,怎么样,你担心的伏兵在哪呢?他哼笑出声,大步流星地走进峡谷之内。
他进入峡谷,也就往前走出十来步远,突然间,就听头顶上方传来嘭嘭的巨响声,巨毋霸下意识地抬头向上一看,只见一颗面盆打下的石头从山顶上滚落下来。
此情此景,就站在峡谷入口处的窦融看得清楚,他下意识地惊呼道:“小心头上……”
他话音未落,那颗大石头已砸到巨毋霸的近前。
后者猛的断喝一声,将手中的锤子向上一抡,耳轮中就听嘭的一声巨响,从那么高山顶落下来,足足有好几十斤重的大石头,竟然被巨毋霸一锤击了个粉碎。
不过很快,第二块、第三块乃至更多的石头,一个接着一个的从山顶上砸落下来。巨毋霸站在峡谷内,双腿岔开,抡起手中的双锤,不停的往上击打。
嘭、嘭、嘭——
锤子打碎石头的巨响声,此起彼伏,回音在峡谷里久久不散。这般场景,让窦融以及周围的莽军将士无不看得目瞪口呆,这哪里还是人啊,就是个人形的怪物!
巨毋霸一口气击碎了十多颗巨石,不过山顶上的石头还在源源不断的砸落下来,这时候,纵然是巨毋霸也有些难以支撑了。
他不甘心的怒吼一声,双锤齐出,再次砸碎两块落石,而后,他向后连退,从峡谷内踉踉跄跄的退到峡谷外。
这时再看巨毋霸,和个土人差不多,头上、身上全是尘土和碎石屑,反观峡谷内,一块块的落石还在不断的砸落下来。
巨毋霸是成功退出了峡谷,但先前进入峡谷里的那数百名莽军骑兵,却一人都未能退出来。峡谷内,不断有人被落石砸中,摔下战马,有的则是连人带马,一并被砸倒在地,这数百名骑兵的惨叫声,在峡谷中已然连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