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杀上来的数名郡兵被剑锋扫倒在地。朱祐怒吼着,持剑向岑彭跑去。另一边,刘秀也持剑攻杀上来。
岑彭落地后,将戳在地上的三尖两刃刀拔起,以一人之力,独占刘秀、朱祐两人。
在刘秀眼中,岑彭这个人就属于冥顽不灵的死脑筋,南阳郡府都已经没了,南阳郡的诸县都已纷纷倒戈汉军,唯独岑彭,占着宛城,非要和汉军死磕到底。
虽说对岑彭这个人是又气又恨,但刘秀也不得不承认,岑彭是真的厉害!这一身的好武艺,完全不在马武、铫期之下,这一杆三尖两刃刀在他手中,勇冠三军。
刘秀和朱祐两个人合力战岑彭一个人,场面上都难以占到上风,当然了,也是因为四周的郡军实在太多,时不时的攻杀上来,让他二人不得不分心应对。
双方战了二十多个回合,没分上下,战场的四周倒是倒下了十多名郡兵。刘秀扫视周围,那些留下来的张卬亲兵,此时已不足二十人,而且各个都浑身是伤。
反观郡军方面,人山人海,把他们这些人团团包围。
刘秀刚这么一分心,岑彭的刀便刺到了他的近前。刘秀急忙侧身闪躲,但还是慢了一点,他的左臂立刻被刀锋划开一条口子。
见刘秀受了伤,朱祐咆哮一声,加紧了攻势,佩剑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剑剑不离岑彭的要害。
岑彭毫不慌乱,沉着应对,他连续挡下朱祐十余剑,等到朱祐前力已尽,又后力不足的空档,他才突然发难,第一刀取朱祐的头颅。朱祐不得已,后退躲闪。
第二刀取朱祐的胸膛。后者再次向后躲闪。第三刀横斩腰身。太快了,而且来势太猛,朱祐不敢力挡其锋芒,再次后退躲避。
岑彭攻出三刀,把朱祐逼得后退出好几步,这时候,在他背后,与他近在咫尺的是密密麻麻的郡军。
郡军兵卒见朱祐退到自己近前了,哪会错过这个机会,一时间,起码有七八根长矛向朱祐的背后刺去。
听后面恶风不善,朱祐来不及细想,身子立刻向旁翻滚。附近的郡军兵卒对着在地上翻滚的朱祐,纷纷持矛猛刺。
岑彭正准备追杀过去,刘秀又从他背后攻杀上来。两人随之战到了一起。
可是就这一会的工夫,那不到二十名的张卬亲兵几乎已全被郡军杀倒在地。
没有了这些亲兵的阻挡,郡军兵卒一拥而上,配合着岑彭,对刘秀和朱祐二人展开了围攻。
刘秀和朱祐两个人,好不容易才从乱军之中碰到了一起,这两位难兄难弟,此时身上都已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口子。
两人背靠着背,环视四周人山人海的郡军,心中皆生出一股无力感。
敌军的数量实在太多,就算他俩浑身是铁,又能碾碎几根钉子?
岑彭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向上举了举,正要对刘秀和朱祐展开围攻的郡军,纷纷停止了进攻,一个个对刘秀、朱祐怒目而视,恨不得把他俩生撕了似的。
“刘文叔、朱仲先!你二人已深陷重围,插翅难飞,现在束手就擒,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岑彭说话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刘秀。
其实他也很难理解。
按理说,刘秀是刘縯的亲弟弟,他在反军中的身份,应该比张卬高才对,可现在他把张卬给救出去了,他自己反倒是陷进来了,岑彭搞不懂刘秀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刘秀想的很简单,他和朱祐、张卬三人,完全可以合力战下岑彭,只要岑彭不在了,其它那些郡军兵卒,根本不足为虑。
可张卬跑的比兔子还快,根本没理他和朱祐,是真心把他俩拿来做垫脚石了。
刘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缓缓抬起手中的赤霄剑,指向岑彭,说道:“岑彭,你我还未分出胜负,出来再战!”
岑彭嗤笑出声,刘秀的武力是不错,但想要赢他,那是不可能的。他一字一顿地提醒道:“刘秀,我现在是在给你活命的机会。”
“岑彭,难道,你不敢出来与我一战?”刘秀宁可战死,他也不可能投降。他丢不起这个人,他大哥丢不起这个人,整个刘氏宗亲,都丢不起这个人。
看着刘秀眼中的坚定,岑彭点了点头,冷笑着说道:“既然你要找死,我成全你就是!”说话之间,岑彭提着长刀,从郡军的人群里一步步走出来。
朱祐身形一转,正要迎上去,刘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向他微微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阿祐,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他没得选择,除了拼死一战,别无它法,但朱祐不一样,他不是刘家的人,不是刘氏宗亲,他完全有机会活下来。
朱祐心头一颤,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刘秀,颤声说道:“主公……”
刘秀抓着他胳膊的手用力捏了捏,又向朱祐点头一笑。
而后他转头看向岑彭,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寒光,提着剑,迎着岑彭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刘秀和岑彭之间这场对决,完全是一场死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死战。开战之前,刘秀根本没抱着活下来的希望,就算他能侥幸赢了岑彭,他也赢不了周围这么多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