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盛转回身形,看向那名武官,正色说道:“德福,出城迎战,多加小心,能战便战,若不能胜,可立刻撤回城内,本官不会责罚于你。”
“属下遵命!”这名武官,名叫张载,字德福。
在朝阳县的县兵当中,他也算是武力过人。他插手施礼,领命而去。张载率领两百兵卒,打开城门,从城内冲了出来。
张载催马,直奔百步外的朱祐而去。两百兵卒留在后面,为他压阵。张载来到朱祐近前,上下打量他两眼,沉声喝道:“贼子报名!”
“我是你祖宗!”朱祐双脚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咴咴嘶吼一声,甩开四蹄,直奔张载而去,与此同时,朱祐顺势一枪刺了出去。
张载是比较正统的武官,打仗之前,都要讲礼仪的先通报姓名,没想到对方连名都不报,上来就打。他深吸口气,将手中的长刀全力向外一扬。
当啷!
他二人之间迸射出一团火星子。张载感觉自己的双手又涨又疼,尤其是虎口,仿佛要裂开了似的。双马交错,朱祐回手又是一枪,直取张载的后心。
太快了!张载意识到不好,有向前伏身,不过还是稍慢了一点,他的背后,被枪头的棱角划开一条半尺多长的血口子,顷刻之间,鲜血便汩汩流淌出来。
朱祐拨转马头,大喝一声,提枪反冲了回来。张载脸色大变,不敢力敌,还想拨马逃走,但来不及了。
冲至他近前的朱祐一枪直刺,正中他的肋侧,枪头在他的体内横着贯穿,枪尖在他肋侧的另一边探了出来。
朱祐双手持枪,震喝出声,用力向上一挑,将张载的身体从战马的背上硬生生地挑飞到空中。
噗通!
张载摔落在地,当场气绝,猩红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肠子,顺着他肋侧的两个血窟窿,汩汩流淌出来。
仅用一个回合,朱祐枪挑张载。他单手持枪,向旁一甩,怒视着前方的两百县兵,大吼道:“杀——”说话的同时,他催马冲了过去。
“吼——”在后面观战的三千多舂陵军,士气大振,人们齐声呐喊,纷纷向前冲去。
出城的两百县兵,看到张载被杀,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留在城外,纷纷转头向城内跑去。
朱祐追至朝阳城的百步之内,城头上射下来的箭矢仿佛雨点一般,朱祐挥枪格挡,他仅仅坚持了十几秒钟,就挺不住了,只能拨马退出县兵的射程。
看到城头上射出密集的箭阵,喊打喊杀冲上来的舂陵军,又如同潮水般撤了下去。
在城头上观战的易谆和谢盛二人,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武艺高强的张载,在朱祐面前,只一个回合就被挑死,舂陵反贼的实力,果真不容小觑!
易谆向城下喊道:“关闭城门!立刻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再私自出城迎战!”
朱祐的表现,算是成功震慑住了朝阳县兵,而后不管他如何在城前叫骂,不管他骂得有多难听,这一次,城内是再无人在出来迎战了。
叫骂许久,也没再骂出人来,朱祐累得气喘吁吁,拨马回到本阵。他催马来到刘秀近前,皱着眉头说道:“主公,属下只杀了一敌!”
刘秀笑了,拍拍朱祐的胳膊,说道:“仲先辛苦了!杀一敌,足矣!”
只要能震慑住朝阳县兵,使其不敢贸然出城迎战,这对于刘秀来说已经足够了。
此战的目的,不是为了歼灭朝阳县兵,也不是要占领朝阳县城,只要能把朝阳县兵死死拖在朝阳城内,他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刘秀下令,全军在朝阳城外安营扎寨,摆出一副要和朝阳城打持久战的姿态。
指挥流民安营扎寨,可不是件轻松的工作,好在冯异、傅俊、赵英都是内行人,可以帮刘秀分担不少。
他们的这座营寨,从上午一直弄到傍晚,才算是勉强摆弄出个雏形,营寨的外面,连寨墙都没弄齐全。
一直在观察舂陵军动静的易谆和谢盛,也是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舂陵反贼是外行,但营寨扎得有模有样,从外到内,都十分的规范,说他们是内行,但建造的速度又实在是太慢,好像是在磨洋工。
这时候,又有武官向易谆和谢盛建议,趁着反贼还未扎好营寨的这个空档,己方出城进攻,定能大获全胜。
易谆和谢盛双双摇头,异口同声道:“其中必然有诈!”
谢盛幽幽道:“反贼不善攻城,其目的,就是想引我军出城一战,我方绝不能中敌之诡计!”易谆亦是大点其头,十分认同谢盛的分析,上午,朱祐在城前枪挑张载的那一幕,让他印象太深刻,也让他对舂陵军充满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