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暖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委屈巴巴地抬起头,“陈家把我娘休了,连我和妹妹一起赶回来了。”
村民一片哗然,“为啥啊?“
“他们说我娘不同意我爹纳妾,不顺公婆,犯了七出之条;说我和小草出言顶撞父亲不孝,也不要了。”听姐姐说完,小草想到当日的情形,把头压在姐姐肚子上不让人看到她哭。
村民闹哄哄地议论开了,秦氏不许陈状元纳妾的确不该,但谁家会因为小孩子顶几句嘴就赶出家门的?没想到一向斯文有礼的陈祖谟当上状元就变性了,还盼望着陈祖谟发达后上门投靠的村民心也跟着凉了。
陈小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与其等村里人传出难以入耳的闲话,还不如她把原由亮出来,她觉得母亲秦氏的行为是非常值得赞扬的,弃妇又怎样,不依靠渣爹,她们能活的更好!
“小暖,那你们以后怎么办啊?”
小暖茫然摇头,“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
村里人又唏嘘半晌才慢慢散去。
等秦氏被休回家的消息传遍十里八村时,小暖的外公秦三好才带着俩儿子从县城赶回来。秦三好看着憔悴的女儿和外孙女,也是愁眉不展,“你嫁过去十几年没生出儿子,祖谟要纳妾,你就让他纳就好了,一个妾就值得闹成这样?”
秦氏咬着唇,她能说陈祖谟不只是想纳妾,而是以此为由休了她另娶,就算她不同意,他们也会编排其他理由休了她?
这还是没影的事,说出来没人相信,不过是又给她加一条犯口舌的七出之罪罢了。
秦氏的大哥秦正埔也抱怨,“这下倒好,刚好的铺子,黄了!状元妹夫没了,谁还会买咱们的帐,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二弟秦正田更担心大姐接下来的路,“我把外间收拾出来给大姐和两个孩子住吧?”
张氏一听就瞪了眼,秦正田的媳妇李氏也皱起眉。
白氏立刻道,“你姐带着孩子出去赁屋住,这样她们自在些。大郎马上要议亲了,让她们在家里住着也不像回事。”
婆婆的话张氏非常赞同。因涉及到侄子的终身大事,秦正田也不好说什么。
秦三黑着脸站起来,“我去找里正问问。”
白氏看着大女儿憔悴的模样,叹口气道,“岚儿,不是娘心狠。手心手背都是肉,娘不能为了你就不管大郎二郎他们。”
秦氏麻木地点头,“女儿明白,爹娘还肯让女儿进门,女儿已是知足了。”
秦三好很快回来了,跟大女儿讲,“村里有两处院落还成。一处在是咱们东边三生家的老院子,院子虽然破了些但有水井,使水方便;再有一处是村北你老长叔家带梧桐树的那个院子,正房盖了还没几年,不过你长叔急着用银子,只卖不租。我看三生家的老院子就挺好,离着近,方便。”
秦氏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大女儿,这几天陈晓暖已成了秦氏的主心骨。
这两处院子陈小暖都有印象,开口道,“老长爷爷家的院子不错。”
秦氏也不想离父母近了,给他们添麻烦,“爹,老长叔的院子能便宜些不?”
秦三好摇头,“他家急着用钱。你们从陈家出来时一点银子也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