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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活不过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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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沈家那出逃的公子被掠来那日起, 已经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 只能见到有仆从、大夫,以及西陵门门主从那扇房门进出, 没有那被擒的小公子露面。

一时间便传开来许多风言风语。

有人说,那沈公子是被铁链子栓在了屋里, 当狗养着,手手脚脚都打断了, 为了逼问出窥天镜的下落, 夜夜都要受刑,哭泣求饶声一响就是一晚上,不带停的。

怎一个惨字了得!

悄悄何大夫那愁容满面的样子, 何大夫那是什么人?是门主从暮云阁请来的回春妙手,医者仁心啊,哪里瞧得了那种血腥场面?多么清风朗月的一个君子啊,就为了救治这么个废人, 憔悴成这样, 你看他在笑, 其实都是强颜欢笑,太让人心疼了!

哎,瞧瞧,瞧瞧,何大夫又端着一堆药罐进去了, 仔细看, 是不是瘦了一圈?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啊, 就连沈公子那种背叛家门、亲手弑兄的恶人都能生出怜悯之心,啧啧。

……

群众的脑补力量是强大的。

第四天早上,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沈明渊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门框,眯着眼看向天空,整个人沐浴在明晃晃暖洋洋的晨光下。

然后摇摇头,慢悠悠走回屋里去,边走边打哈欠。

木门发出吱呀声,被那手往身后一推,眼看着就要合上,忽然从后方伸来一只脚,挡住了房门。

一道白衣的人影随迈步进去,几步越过了沈明渊,将手中的托盘拿到桌上放下,而后转过身来朝着那一寸寸往前挪的少爷走去,伸手将人扶住了。

半敞的房门再无人去管了,阳光带着新鲜的空气钻进房内,将那淡淡的腥膻气冲散。

“何大夫,今日又是药膳?”

被称为何大夫的青年点点头,扶着人在桌边坐下,“都是对你身体有益的东西,味道也不算赖。”

他将托盘里的粥菜端到人手边,勺子筷子都摆放好,又来到沈明渊身后,为人拢了拢头发,露出后颈、颈侧的点点紫红痕迹。

沈明渊动了动勺子,认真吃了起来,秦焕之不在,他便成了生活可以自理,吃饭喝药都很乖的模样。

“吃完饭先不急着喝药,等会你去趴会儿,我给你捏捏。”

何大夫拿发带简单将人的长发束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人肩膀,顺着脊背向下轻按,直来到后腰处。

沈明渊嗷地一声,险些扔了勺子,半开玩笑地求饶,“何大夫,手下留情啊。”

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何大夫没有立刻走开,而是自人身后俯下身来,拿起一边的筷子,夹了块茄子,吹了吹,而后送到人嘴边去,“尝尝看?”

沈明渊没多想,神情自然地咬了上去,鲜美的汤汁带着些鱼香味儿,茄肉外焦里嫩落在舌尖。

眼睛就忽然一亮,一口还没咽下,又追着那筷子咬下第二口,将大块茄子整个吞进嘴里,塞得满满,“嗯!”

好吃!

何大夫笑了笑,将筷子从人唇间拔出,在人耳边说悄悄话,“多吃点,瞒着秦门主偷偷给你开的小灶,可别回头把我给卖了啊。”

沈明渊连连点头,丝毫没注意何大夫的神情,耳尖微痒,忍不住缩了一下,“嗯嗯,没问题没问题,咱俩谁跟谁啊。”

前三天的那些食物,不是苦涩的怪味药膳,就是清淡无味的清汤寡水,对比之下,这口茄子已经算是大鱼大肉的等级了。

也是在这荒那啥无度的三天里,沈明渊被秦焕之里里外外吃了个遍,过着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觉就是被睡的日子。每每被折腾得狠了,便是何大夫陪在身边,亲自照顾他的吃食和身体。

顶着暮云阁的名头,除了秦门主,没有别人会对何大夫说一个不字。

不知不觉间,就连理应让小贾来做的那些活儿,也到了何大夫的手上,为人束发、更衣、喂饭,喂药、按摩、甚至在沐浴时擦背洗头,都是何大夫在做。

不得不说,被人这么细心照料着,实在是件舒心的事,除了偶尔受到体内的毒素、或受损神魂的折磨,其它的时间里,沈明渊过得都算不错。

沈明渊仔细算了算,发现自己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和秦门主腻在一起,而是由何大夫陪在身边的。

倒不是说秦焕之只在晚上来,而是沈明渊被他抓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各路人士都盯上了西陵门,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麻烦等着他去处理。

两日之前,秦焕之从行三人那里了解到,除了行五是拿了他的钱,替他办事外,张三和人六是分别为另外两家办事的。目的都是沈明渊,或者说沈明渊身上的窥天镜。

其中张三的确是奉了沈家的命,不求将人带回去,只求找到沈明渊的人,然后第一时间将消息传给沈家。人六则是收了天枢院的钱,目的是要将人活着带去天枢院。

在最后关头,张三与人六决定联手行动,共同为天枢院效力,只可惜他们低估了沈明渊,更低估了秦焕之。

秦焕之没有为难这二人,看在飞白楼的面子上,问完了话就将人放走了。

若是天枢院的掌门消息再灵通一些,亲自来捉人,秦焕之自认不一定会是那人的对手。这几日,有不少人找上门来,他日日戒备着,却唯独没等到沈家和天枢院的人登门。

有人说,沈家已经不是昔日的那个沈家了,快要落没了。

有人说,天枢院这次打算护着沈家,为了沈家,甚至和暮云阁的关系都闹僵了。

传言很多,真相如何却难说。

不一会儿吃完了饭,何大夫过来收拾碗筷,端着托盘出去了。

沈明渊趴在床上开始想正事,一会思考着自己的计划,一会苦思冥想何大夫到底是哪边的人。

故意与何大夫拉近距离了这么些天,可以确定的是,绝非忠于秦门主的寻常大夫,也不像是外人以为的那样,身出暮云阁。

他有好几次想拿出洞天镜,看看沈家的情况,看看沈和光是否醒了、好起来了,或者偷窥一下秦焕之或沈大夫的情况,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但被人盯着的感觉始终不散,直觉告诉他现在还不是使用洞天镜的时候。一旦被人发现,他手里的是洞天镜,而非窥天镜,就等于丢了一张最大的底牌。

趴了有一小会儿,又泛起困意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他以为是何大夫放好碗筷回来了,拉长了懒音抱怨,“腰疼——”

躺了三天,骨头都躺懒了,他巴不得何大夫早点给他按摩按摩,让他早点恢复行动自如的状态,别再像个废人似的。

一只手扶上后腰,不轻不重揉了两把,带来的却不是专业按摩的那种酸疼,而是顺着脊梁骨往上窜的痒麻感,从手法到力度都不对劲。

“小贾说你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沈明渊猛地回过头去,对上秦焕之随时会兽化的一双眼,警惕地把人手给拍开了,挣扎着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藏好,一个肩膀都不露出来。

怪不得刚才没瞧见小贾,原来是第一时间通风报信去了。

“小贾肯定看错了。”他满眼戒备地否认道,“你怎么在大白天过来了……”

一般不是都晚上才来的吗,而且一来就是日日日。

导致他现在一看见秦焕之的脸就觉得某处隐隐作痛,下意识就捂屁股。

“咳,”秦焕之难得有点心虚,“今天总算有了点空闲,就来看看。”

“这样啊……”沈明渊瞅瞅他,眼睛上下看了一圈,“我还以为,秦门主只有想日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秦焕之觉得他脸皮一日比一日厚了,再也不是那个亲两口都面红耳赤的小家伙了。

“说反了,”他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不是想做的时候才想你,是想你的时候,会很想做。”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三天前开窍以后,秦焕之的荤话也说得越来越顺溜了。

沈明渊默默把脸也埋进被子里了,瑟瑟发抖——狂掉鸡皮疙瘩——在这样下去我的耳朵就要烂了!

简直怀疑自己穿的不是原著,是崩坏的同人开车文!

太肉麻了,受不了受不了,啊啊啊啊……

秦焕之以为他又害羞了,忍着笑意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滚上床铺,一手钻进被子里去捉人‘尾巴’,“明渊,别躲,我有话问你呢。”

身为男子的唯一‘尾巴’被捉在手里,沈明渊顿时不敢动,认命地冒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那天,你对行三人其中的一个说,让他带你去见他的雇主。”秦焕之凑到人耳边,说话间有热气拂过耳尖,“你想见的……可是天枢尺?”

天枢院的掌门人,名号天枢尺,正是人六背后的雇主。

秦焕之犹豫了两天,决定不再继续瞒着审问那二人的结果,而是亲口、当面询问沈明渊。

两个不同的雇主,一个是沈家的,一个是天枢院,他笃定着沈明渊刚刚从沈家叛逃,不会这么急着回去。

三日的相处,让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像是真的成了心意交合的伴侣。肌肤相亲是让人着迷、上瘾的,可每每从晴事中冷静下来,秦焕之便忍不住去猜忌,去设想被人背叛、利用的种种可能。

即便是将人困在小小的一个房间里,也无法阻止他夜夜从身死的噩梦中惊醒。

“天枢尺?”

沈明渊的表情险些扭曲了。

为什么说这个的时候要捏着他前面的小‘尾巴’,这是打算干嘛,回答地不满意就阉了他吗?!

秦大佬,我给你做人设的时候没加入变态属性啊……

“我为什么要去见他?我要见的明明是你。”

求生欲非常强烈。

秦焕之还是没有松手,反而把玩起来,“这么说,你不知情?如果我当时没有出现,聂辛那小子也没出现,行三人早就把你带去天枢院了。”

沈明渊呼吸有点乱,忙捉住人的手腕,“是、是吗?秦门主,你……你在吃醋吗?”

“……嗯。”

他愿意当吃醋来理解,那就算是吃醋吧。秦焕之靠近过去,在他眼睑亲吻,试探道,“你当真不认识贺洵?”

沈明渊想也没想就继续否认,“真的不认识。我跟他什么来往都没有。”

话刚说完,就心里一凉。

坏菜了。

秦焕之的声线陡然冷了下来,“呵,不认识,没来往,却清清楚楚知道天枢尺的姓名……沈明渊,你是不是想说,这也是你卜算出来的结果。”

“唔……不是……”

这次真的是冤枉!

沈明渊有苦说不出。天枢院的天枢尺,姓贺单名一个洵字,是这本书的第三个男主,他当然熟悉得很啊!

秦焕之化身大狮子,再次将奶牛猫摁在了爪子底下。

可怜的猫儿昨晚才被榨干了一次,就算是长期修行的,也经不住这样频繁的折腾,肉呼呼的尾巴被狮子抓在掌心里,不上不下地欺负。

狮子说,你和那住在水乡的狐狸是什么关系?你那么熟悉他的名字,还说不认识?

奶牛猫委屈,难过,不高兴,说我一个神棍,什么都知道不是很正常吗。你个大变态,一天到晚找借口舔我毛。

借口?狮子不承认自己找了借口,他的怀疑明明都有理有据,昨天怀疑跟他作对的大灰狼,前天怀疑潜在的威胁大白熊,都是非常合理的。

然后低头继续啃啃啃,屋子里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喵呜声。

声音听着很可怜,却取悦了兽性大发的雄狮,不大不小,正如过去那三日的一样,从门缝、窗缝、瓦片的缝隙钻出来。

那些声音像是有了自主意识,故意要招惹人似的,一丝一缕、若有若无地被风带着,来到门外,来到那个端着药罐、如竹如木的青年耳里。

何大夫就在那站着,院子里、房屋周围都没什么仆人,只有他自己,端着药罐。

药是刚煎好的,还冒着热气,若不趁热喝就浪费了。

他的心思却不在那药上,只收敛了周身气息,细细听着那房内的声音。再根据那一声声细碎的声响,将房内发生的旖旎一笔一画勾勒清晰,印在脑海里。

这院落四周,除了他和小贾,是没有旁人能靠近的。

若是有,定会瞧见何大夫的面上逐渐晕染开来的浅浅笑意,然后惊叹一番他的眉眼之清秀,赞扬他的心性之高洁。

这样一个仁心的大夫,若是笑了,定是瞧见了树间花开,听见了风吹竹叶。他若是要动笔作画,定是要画那高山流水、野鹤闲云。

何大夫给人的感觉便是这样的,他只需举手抬足、一颦一笑,便有着让人信服的魅力。

没有人怀疑他的心思,就连这地盘的主人,姓秦的门主,也要对他尊敬三分,花大价钱、给足面子,请他在这里做客,好生为一个沦为禁脔、神魂经脉俱损的落魄少爷续命。

他甚至不担心真的被人发现,就算有人去传他的流言,说他在秦门主行那事的时候,端着药罐在外面站着听了一炷香的时辰,也只会心疼他,说何大夫这么辛苦勤恳地煎药救人,一番好心却被辜负了,站那么久,心里得是多凉、多失望啊。

过了半晌,何大夫终于听够了,像来时一般安静地转身离开。药凉了,得重新热热才行。

第四天,沈小少爷也没能踏出屋子一步。

秦焕之将人惩罚完毕,再次冷静下来,陷入新一轮的自我纠结。

心中隐隐有个声音警告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犯同样的错,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跟头,不能轻易相信、轻易交付感情。

不能假戏真做,连自己都被自己骗过去。

就算这个少年真的与前世不同了,不再背叛他,也决不能将人轻易放过。

要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等着沈二少放松警惕、露出本性来,然后以牙还牙,一报还一报。

事后,秦焕之闭上眼,埋在小少爷的颈窝深深吸气,再缓慢地吐出,努力将心底那些杂乱陌生的感觉抛在脑后,不去理会。

沈明渊像是从水里刚被捞上来的,发丝黏在额角脸颊,指尖却乏力发麻,抬不起来,连整理头发的力气都没有。

大早上折腾了一番,他忍不住开始担忧自己的肾,脑子里冒出一大堆穿越前魔音绕耳的肾宝广告词,带着怀念的复杂心情循环播放。

看起来却是双目失神,一副被玩坏的凄凉样子。

脸长得好看,就是这么有欺骗性。何大夫的欺骗性还算是有一半来自于自身的气质,是装出来的,沈明渊的欺骗性,真真就完全来自于那张无害又无辜的脸。

秦焕之抬眼看着他,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神游天外,只觉得心中隐隐抽痛。

下意识地就很想嫌弃、甚至是唾弃自己。他明白,自己是因为心中太过矛盾、纠结,才会在做的时候带着逃避、发泄的心态,动作没什么轻重,将人折腾地下不来床。

报复归报复,若是这样过分的行为真的只是出于报复,是他在理智状态下做出的事,而非一次次的失控,也就没什么可丢人的了。

秦焕之不明白,前世他与沈二少相处时,明明只是君子之交,哪怕同榻而眠、醉酒共饮,也不曾生出这样的强烈的冲动,怎么重生了一次,就把持不住了呢。

他甚至派人仔仔细细地查过了,并没有用过那种药物的痕迹,也不是中了什么情蛊。

好在修行之人,体质都比常人要好些,不至于因为做多了就损坏身体。

正想着,便觉察到怀里的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明渊?”

沈明渊没有回应,只拼命将他推开,翻滚到床边蜷缩着,肩背微微发抖,大口大口地呼吸。

毒发了。

秦焕之抓住人手腕一探,脉象紊乱,这才想起,他方才进屋时似乎并未闻到药味儿。

“来人!何大夫!”

他连忙起身,为人披上件衣服,下床叫人。

只一声,房门便被推开了,何大夫端着药罐子进来,眼神刀子似的扎了秦焕之一下,默不作声来到床前,动作迅速地将人服气,喂下药丸,辅以汤药,再以手心覆在人背心,渡了些灵气过去。

沈明渊只觉得胸闷得难受,眼前一阵阵发黑,耳鸣得厉害,头也疼得像要炸开。他嘴里尝不到味儿,也不知自己吞了什么,恍恍惚惚过了许久,神智才恢复清明。

睁眼瞧见的是床顶,屋子里安静得很,已经没了人影。

真是……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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