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想与我同归于尽?”
张依依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老者身上最细微又最明显的气息改变,当下抬手便给自己添了两层保障。
同时想起貌似还有一个江文正在远处毫无所知地却担惊受怕的等候,顺便又挥手给江文专程打了一道空间结界。
至于另外那个大管事,是生是死可就不关她的事。
江文一早就被张依依与老者排除在他们的交流之外,看得到却听不到任何,甚至连看到的也明显有些模糊。
他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这个层次所能知晓的,是以被排除在外反倒是松了口气。
最先,张依依与老者动手打斗时,他这边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些影响,但因为那悬浮的陆地本身就有防御隔离,是以身处陆地外边缘的他,还是可以自行应付那点儿影响。
后来,张依依与老者打着打着就突然又停了手,而后竟还真又跟没事人一般聊到了一起,全然没有半点你死我活的状态,弄得就跟过家家似的。
江文看不太懂,但觉得自己也根本无需要看懂,毕竟他只需要知道自己已经站到了张依依这一边,如此一来无论她要做什么,是什么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张依依可以赢那老者便好。
张依依能赢吗?
江文觉得可以。
那位老者明显与玉锦那古怪的夺运之体有关,江文觉得以张依依对她侄女安然的在意程度,老者这个幕后黑手最终也定然会如玉锦一般下场惨淡。
就在江文正暗自琢磨着张依依何时又会开始与老者动手之际,却是突然发现张依依给他这个边缘地带的小人物主动又添了一层空间结界做防御,将他护在了其中,一时间立马明白,这是到了最终要见分晓的时候了。
果然下一刻,巨大的爆炸彻底令他看不清任何,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毁灭,若非有着张依依最后给他加持的空间结界,这会儿功夫他早就被爆炸卷入其中,直接身死道消。
江文脸色惨白无比,爆炸还在继续,他也不知道这层空间结界到底能不能一直护住他的周全,万一结界破碎的话,凭他这点儿修为,却是根本抵挡不住爆炸的余威。
好在,时间虽然极其难熬,但他也渐渐意识到了护住他的空间结界究竟强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硬是在持续的巨大爆炸中分毫未损。
江文惊喜之余,心中更是对自己的之前的决断感到庆幸。
不仅仅是因为张依依的实力强大,同样也因为,哪怕对方如此强大,却也未曾像其他人一般,将他这样的弱小当成蝼蚁不管不顾。
……
等到这场恐怖爆料终于结束,张依依再次看向老者时,却发现他整个人明显变得更加苍老起来,哪怕还是如最初一般端端正正地盘座于正中央,但精气神却像是一刹那间被人给抽了个干净。
“我输了。”
老者看着丝毫未曾受伤的张依依,眼神黯然无比。
他没有想到连同归于尽都被人家就这么轻易化解掉,自己最终落了个脑筋全断,神魂将散的下场,而对方则顶多就是消耗掉了大半能量,甚至于伤筋动骨都没有。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上神与上神之间的差别或许也可以是隔着星辰大海一般无法超越。
他活不了多久了,他第一个算出了变数的存在,而最终他亦是要因这变数而死。
“看你这样子,好像不挺不服气?”
张依依看了看老者此时变得如同松皮般的脸,觉得对方怎不该突然间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你不应该这么弱才对,这是死之前又给我挖好了其他坑?”
“老夫没什么不服气的,你的确比老夫强,死在你手里本就正常。不过……”
老者笑得极其诡异:“不过说实话,你是真的聪明得让人讨厌不起来,老夫的确不应该这么弱,但老夫知道今日当命绝于此,所以只好另外再给你添些堵了。比起我的命,你一定更想毁掉它吧?”
他指了指头顶上方巨大的血色蚕茧,笑得更加扭曲:“只可惜现在,除非你即刻突破至神灵境,否则绝不可能再毁得了它分毫。而一旦老夫彻底死去,你又无法在老夫死前毁掉它,那么你的存在与行踪,于整个神域便将不再是秘密。”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在你死之前把它给彻底毁掉,我就什么麻烦都没有?”
张依依听到这番话神色未变,依然有心思不急不慢地反问老者。
啧啧,果然糟老头子坏得很,死都要拉她垫背。
“没错,不过可惜你便是再厉害如今终究也只是区区上神。”
老者将“区区上神”几个字还给了张依依,以此来对应最开始张依依说他不过“普通上神”。
临时之前也要出上一口恶气,不然的话他也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只不过,“区区上神”这才刚刚说完,老者便发现张依依看向血色蚕茧的目光明显变得满意起来。
下一刻,清脆的咔嚓声不断响起在他头顶上方,他猛地抬头往上看,却发现一道又一道的裂缝从血色蚕茧里面不断显现。
裂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仿佛随时都将成为碎片。
“不,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老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对它做了什么?你怎么可能做到?怎么可能?你只是上神,只是上神,你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神力,这不可能!”
不过区区一界上神,哪怕是变数却也只是上神之力,张依依怎么可能破得了血色蚕茧本身加上他的魂咒之印借万力相镇。
“我只是区区上神,这是没错,可谁说我没有不止上神之力的帮手呢?”
张依依轻轻一笑,而在她一笑之间,整个巨型血色蚕茧就这般从里到外彻底炸开,破碎成无数块。
更让老者绝望的是,那些碎片转眼之间无火自焚,很快连碎片都没了,就这般彻底在他眼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