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玉低头就对江玄瑾道:“这是在背《观音经》呢。”
“瞎扯。”
“你别不信,听听这嗡嗡嗡的声音,像不像观音经第一段儿?”
“闭嘴!”
怀玉委屈巴巴的隔着盖头道:“我安慰你,你为什么反过来凶我?”
没理会她,江玄瑾牵着她就往江府里头走。怀玉看不见他的表情,以为他还在生气,一路上便喃喃不休地继续小声哄他。
然而乘虚在旁边看得很清楚,他家主子从牵上同心结开始心情就缓和了,虽然依旧板着脸,但眼里也算有了喜气。可他偏不跟白四小姐说,就任由她低声下气地说好话。
无耻,太无耻了!
然而,更无耻的还在后头。
江小公主扫了一眼门前的火盆,很是不耐烦地道:“不想跨。”
怀玉哭笑不得地道:“这还能不想的?是规矩呀。”
“跨了又没有好处。”
好处?怀玉顶着凤冠和盖头想了一会儿,小声问:“你想要什么好处啊?”
旁边的人沉默片刻,闷声说了一句:“算你欠我的。”然后便跨过了火盆。
怀玉这叫一个感激涕零啊,在喜娘的帮助下跟着跨过去,跟上他便想说多谢。
但是,话到嘴边,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反应了一会儿之后大怒:“这是咱俩都得行的礼,我为什么要给你好处?”
江玄瑾头也不回地道:“你答应了。”
“那是你诈我啊!”
“你答应了。”
“……”
李怀玉觉得,男人真是不能宠,一宠就容易扶摇直上九万里,天高无顶海无际。
江府的宴席摆得极其壮观,从前庭一直到正堂,架势比之前江小少爷的生辰宴会大得多。巳时一过,席位上都渐渐坐上了人,但白家娘家席上始终只有零散的几个影子。
刚开始还没人说什么,毕竟时辰还早,娘家人赶过来许是要慢些。但新人已经抵府,各处都要坐满了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了不对。
“白家的人呢?那么多张桌子,怎么连一张都没坐满?”
“这怎么回事?是不是还在外头陪着新娘子呢?”
“没有,我从外头看了过来,新娘子身边只有喜娘。”
议论之声四起,轰轰乱乱响成一片,比方才外头围观的百姓还吵。
江玄瑾扫一眼右侧的娘家席,眉头微皱。
怀玉自然也听见了,但她早就料到会如此,所以很是平静:“他们念的是观音经的第二段,你别在意。”
还叫他别在意?江玄瑾有些恼,侧头便问身边的乘虚:“怎么回事?”
乘虚小声答:“白御史在白府招待宾客,其余的人……倒也有请过,说是来得晚些。”白孟氏等人说过不来,但毕竟是大门婚事,做得太难看也不好,于是她们就磨磨蹭蹭地跟在后头,打算最后再慢悠悠地进去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