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已经数不清第几次进来诊治了，药熬了一锅又一锅，但是没用。

高烧不退。

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到底有多落后，楚娴第一次有了深刻体会。

她守在六格格身前，能一点点感受到她生命的流逝。

如果她不救她，她可能真的会死。

月上中天，夜深人静。

太医都在外帐睡着了，嬷嬷歪着身子靠在床尾，脑袋已经重重地垂下去。

四爷还在外面，没回来。

一同守在旁边的九格格也开始打瞌睡。

“九妹妹先回去歇息，明儿再来替我。”楚娴轻轻把她摇醒：“要是今夜都在这里，明儿个谁守着她？”

九格格乖乖走了。

楚娴又把靠在床尾的嬷嬷摇醒：“你去准备些清淡小粥，要熬得软一些，温在锅里。姝妍睡了这么久，等醒来，肯定饿坏了。”

嬷嬷那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乖乖下去了。

楚娴坐在床沿，看着脸色越发惨白的姝妍。

她额头很烫，身体在发抖。

“冷……”

她在昏迷着，无意识发出一个音节，如果不是小七提醒，楚娴根本听不清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脱掉花盆底，楚娴坐到床沿上，小心抱起她，让她偎在自己身前。

大约是这动作牵扯到了她的伤口，六格格皱着眉嘤咛一声，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正抱着她的人。

看不清，可是有一股好闻的，很甜淡，是任何花朵、瓜果、香料都无法比拟的好闻香气。

这样的味道，她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